黎晰手指顿住,心中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平稳道,“你做的那些事,我爸妈现在还不知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间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这个很容易理解,楚宴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刚结婚就被带绿帽子的事被别人知道,因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嗯。”楚宴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车外是浓重的夜色,街灯如水,穿过几条仍旧繁华热闹的市区街道,不一会儿就停下了。
房子被人打扫过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很久没人住的样子,黎晰率先进了门将外套随手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就径直抬脚上了楼,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楚宴跟在他后面慢吞吞地将鞋换了,屋里的温度很高,他又将外套和围巾都给脱了,坐在沙发上,微微有些出神的样子。
黎晰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在客厅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就在黎晰以为他走了的时候,最后却在厨房看到了正在喝水的人。
他手里捏着玻璃杯,手指修长,指尖雪白。微微低着头,柔软乌黑的头发轻轻垂在侧颊边,看起来居然格外地安静乖巧。
黎晰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出声提醒道,“你的东西这个周末再去搬,今天——”
他还没说完话音就霎时顿住,脸色一变,大步朝着楚宴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了?”楚宴疑惑地问道,忽然鼻腔一热,从嘴唇上方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
他伸手去碰,却摸到了一手鲜血,有一些还顺着指缝滴在了地板上。
“头低下来。”黎晰沉声命令道,空出一只手拿出手帕递给他,扶着他去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涌入鼻腔,这样反复清洗几次后,血才渐渐地止住了。
楚宴直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毛衣上也沾了几滴血迹,看起来特别明显。
“怎么回事?”黎晰将毛巾用冷水沾湿递给他,手指还有些僵硬,刚才心脏那一瞬间的跳动得太剧烈,以至于到现在还残留着一点仿佛溺水般的心慌和窒息感。
楚宴接过毛巾覆在了鼻梁处,看着他闷声道,“可能是天气太干了。”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黎晰就发现他有这个毛病,一到秋冬季节就经常流鼻血,最严重的一次还进了医院,当时自己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
毕竟几乎很少会有成年人像他一样,动不动的就流鼻血。
“你自己就是医生,饮食上也不知道注意一点?”
楚宴见血已经止住,便将毛巾从鼻子上拿开了,“以后会注意的。”
黎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面无表情道,“再敷一会儿。”
“已经止住了。”
黎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抿了抿唇,转身走出了卫生间,“随你。”
——
第二天楚宴是被闹钟吵醒的,他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黎晰说是让自己做他的情人,但一点情人的义务都没让履行,除了脾气似乎变差了一点之外,几乎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等到楚宴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却发现黎晰已经吃完早餐出门了。
这么早?是故意躲开他的吗?
楚宴挑眉,去厨房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份留下的早餐,是烤三明治配燕麦粥。
[宿主大人,你不吃吗?]
[当然不能吃了。]不管黎晰现在表面有多么平静,他心里对自己的恨可没有减少半分,一个再小不不过的事情都能让他彻底失控。
楚宴收拾好东西,因为车送去做了年检,所以只能坐地铁去上班了。
到了年底,医院的病人也多了很多,住院部几乎爆满,中午,楚宴刚查完房,就在拐角跟陈宛盈撞上了。
“梁医生。”陈宛盈笑了笑,关切地问道,“你昨天……的伤好点了吗?”
楚宴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关心,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