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靖远侯显然没有,他每次睡觉都是晚上了,灯一吹,能看到个鬼。而等到母亲难产而亡之后,恐怕他这位父亲几乎就没回来睡过了。后来李氏进门之后,也没住这里,而是另挑了院子,这里自然就封存了起来。
李氏还曾经找过,不巧被冒牌货撞见她来这里,不过冒牌货压根没想到这回事儿就是了,反倒还被套了话。
不过冒牌货没他的记忆,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当年母亲死的时候他才三岁,李氏也觉得他应该啥都不懂。
灯下黑灯下黑,基本没人想得到,东西会藏在床顶,每天睡觉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嫁妆单放在最底下,上面是一些银票。白云潜取了出来数也没数就递给白妍姿,“收好了,自己留着当私房。”
白妍姿道:“我一般不花什么钱,哥哥上次给的已经够用了。倒是兄长或许需要,这些不防留着自用?”
白云潜也不怎么缺钱,准确的说他因为底牌太多,或者说从来没有缺过钱,别说现在手里面有,就是真花到没剩几个铜板了,也不会忧心这个问题。
总归随随便便就能赚回来的。
因此他自然是没接这些银票,只让白妍姿收好。这才又道:“走吧,回你屋里,你把这份嫁妆单子抄上一份。”
白妍姿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从这边回去的时候,正好要路过李氏的院子。瞧见李氏正在送人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娘家嫂子,就是李苑芸的母亲。
也是,虽然十分看不惯,但这种家族,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很多事情不能光凭心情。更何况她头顶上还有位婆母,那位李老夫人可是很疼这个小女儿的,怎么会不让她来看看。
白云潜料的没错,这李氏原本是快要出来了。因为这一面之后,想来也知道李大人那边也会说上几句。
按照靖远侯那个刀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的性格来看,估计也的确会轻轻放下。
他轻笑一起,带着白妍姿几人从那边走过。
然后停下打了声招呼,对着李苑芸的母亲是李夫人,再看一眼李氏,张口就是:“李氏,你的脚踏出门外半步。”
李氏:“……”
那位李夫人皱眉道:“到底也是你的母亲,你怎能这般同她说话。”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白云潜瞅她一眼,心知她为李氏出头是假,借机发难才是真,毕竟他们之间还有李苑芸那事儿呢。
“我也就这么喊了,你要是觉得不对也别跟我说,我不听。想出去说也随意,就说我这个静王妃对她观感极差,就差直呼姓名了。”
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呢,先前他不在时哄着冒牌货喊母亲倒也罢了,现在嘛……
谁搭理她。
白云潜看也不再看她们一眼,直接带着白妍姿和清芷几人就走了。这可给李氏气的,李夫人也是恨声道:“看把他嚣张的,早晚不是被休就是被砍,真当静王爷是个什么好相处的人呢。”
“回头你就能出来了,切记,可别再被抓到把柄,老爷那边也不是很好办,这事二皇子也很不满意。”
李氏轻声道:“只要世子之位能到手,就不亏。”
白云潜几人则又回到了白妍姿这边,备好了笔墨纸砚,由白妍姿执笔,将那笔嫁妆清单抄了一遍。
别说,这嫁妆还真不少。白云潜的母亲当年可是江南那边的一位富商家的千金,嫁给侯爷在这个年代算是高攀,所以带的嫁妆银票有很多。就是这些年,也没少给这边送东西……当然,白云潜的东西是拿到了,白妍姿的嘛……
小姑娘用的大多都在白妍珠身上呢,而银票则大多是靖远侯用了。
抄完之后,原本的那份继续放回盒子里面。白云潜拿着抄来的这张,准备到时候跟靖远侯谈谈。
“字写得不错。”白云潜这话也不是闭着眼睛夸的,白妍姿的字写得的确是不错。当然跟那些大家没得比,不过她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字已经相当不错了。尤其是转而一想起他自己的,更觉得妹妹实在是厉害,而他……不,是冒牌货简直垃圾!
被夸了的白妍姿很是开心,再加上今天跟哥哥一起去取了母亲留下的母亲,又谈了心。自己说的哥哥似乎都懂,而且十分支持,白妍姿也放松了不少。
最后取出一个绣好的荷包,“这个是我闲暇时绣着玩儿的,哥哥若是不嫌弃,便送给哥哥了。”
白云潜自然不会嫌弃,接过一瞧又是一阵自得,瞧,我妹妹给我绣荷包了。
而且多漂亮啊!
白云潜自然又是一阵夸,白妍姿不好意思的说只是随便绣绣打包时间的,没有那么好。
这时候小丫环香草忍不住替自家小姐说话了,“哪里只是随便绣绣,王妃怕是不清楚,这料子是小姐特意取的王妃先前送来的贡锻上面的料子,花样儿也是特意挑的。虽乍一看上面没有添名字,但王妃您翻开看看里头?”
白云潜翻开一瞧,发现这里面竟然也是一朵花儿。里面的花当然不如外面精细,只是一个一个的线头小点儿组成的。尤其中间还有个潜字,下面四个小字是愿兄安好。
如果说先前白云潜夸绣得好是亲哥眼的话,那么如今却是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妹妹绣活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