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尚书,就是别地儿七品官,都没听说过干过这般恶心事情的……若不是证剧确凿,我是打死也不能信啊!”
“不瞒贤兄,在下不善珠算,但昨夜却是一晚未睡,硬生生对了三了遍的帐,是想为尚书大人说句话都找不到理由。还有那李氏,以往只听说静王妃为人嚣张,李氏却是个和善的继母,如今看来……”
“那些话儿你也信?在李氏一手触成,将静王妃嫁出去为她亲儿子腾世子之位的时候,我就不信她真对静王妃好了。”
“这事儿不是传言么,竟是真的?”
“真的。”那先前说话的人道:“我有些关系,具体太详细的不知道,但这事儿大致却是没差的,据说李尚书也在其中出了力,不然李氏一个深宅父人,哪里能做到这事。”
他们说这些之时声音并未压低,毕竟这几人自恃君子之风,说你不是便说你,何需悄悄来说,他们光明正大。所以坐在旁边不远处的白云潜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跟着想起了这事儿。
刚来的时候只有原主的记忆,他只知这是李氏干的,却不知具体。但现在随着知道的事情慢慢增多,大概已经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氏估计是进宫找了娴妃,大皇子一脉自来同二皇子不对付,这件事情对靖远侯府并非好事,娴妃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事情,后宫里面枕边风有了,剩下的前面李大人只需稍稍帮一下,皇上那边本就没找好适合的人选,这边人家‘母亲’亲自来说,他还能不同意?
因为怕中间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于是当场就下了明旨,等靖远侯知道的时候,已经在接旨了。
原主当时就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以他的脑子,若非后来李氏几人突然变脸,白云扬又特意跑来跟他得瑟,哪里会知道真相竟是如此。
白云潜目光一转,突然发现了什么,“那不是彭致睿么?”
这位左相公子正带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呢,这边这么闹腾总归没牵扯到他家,是以他很是轻松自在。
一路有小弟开道,很快就路过了这块儿地方,往前面去了。
嗯……那边好像是戏园子。
估计是去听戏了。
彭致睿一向喜欢听戏,最近又在捧这戏园子里面的一个角儿。除了上次恰巧撞上白云潜之外,一般情况下来了都会坐好一会儿。
今天他特意让人进去看了,静王妃没在里面,于是摆着谱的就进去了。
管事的一瞧见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请到前面的座位上。一群小弟也跟着坐下,纷纷嚷嚷着:“昨儿个真可惜,因为出城了没撞上这事儿,也没捸住好不容易出了侯府的白云扬。”
“听说他胳膊又折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一脸微妙的表情,“真的是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不过彭少,我怎么觉得,咱们被耍了。”
另一个人立即道:“我也觉得,这白云潜跟白云扬这是都反目为仇,恨得比跟咱们过节都深,怎么会合伙骗咱们的压注钱。”
“那会不会是白云扬自己干的。”一个小弟说。
“你开什么玩笑呢。”先前开口说话的小弟道:“他能有这脑子?瞧瞧他办的事儿,这事儿一出,我爹对我都和蔼可亲了,说我无能就无能吧,只要别跟他似的坑爹坑舅舅就行。”
“是挺蠢的,虽说事儿是王妃爆出来的,但如果不是他乱传,王妃也不会这么干啊!而且李尚书跟王妃可没啥亲缘关系,坑他有道理,但白云扬就……”这明显的坑舅啊!
啧啧,太厉害了。
众人围在一起很是说了一些白云扬多没脑子,平日里天天被家里人当蠢货的他们,如今终于找到了他们可以鄙视其智商的存在,哪里能不兴奋。好半天,才想起来他们一开始在说什么,犹豫道:“我怎么觉得,当时压了会回门坑了咱们钱的其实是静王妃?毕竟只有他才能如此肯定啊!”
“彭少,那咱们还守白云扬么?”
“当然守。”彭致睿道。
手底下小弟说:“可这事儿估计他也不知道,还跟咱一样损失了……”
“你们当我蠢不知道这些?”彭致睿一扬眉毛,“但我能去带着你们打静王妃不成,我敢带你们敢来么?”
众小弟纷纷摇头,这要打完了他们回家就死定了,然后说不定还要被定罪……“这不就得了?”彭致睿一挑眉,“我又不是白云扬那个蠢货,这个时候还敢惹静王妃那疯……咳,总之即不能去对付静王妃,还不许我拿他出个气?”
“要不是他压那一下,咱们能被误导?”
“说得也是哦?”
众小弟纷纷觉得彭少果然厉害,然后又开始讲起来白云扬到底有多蠢。真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智商还不如他们的,可不得愉快的鄙视鄙视。
纨绔们有纨绔们的重点,朝中大臣的重点自然不在白云扬有多蠢上面,事实上这事儿现在已经没人提他了。大皇子重新出山,带着人开始攻击李尚书,说得是义正言词,仿佛李尚书已经是罪大恶极。
二皇子一脉自然还是想保人的,但在这种时候,就略显无力了些。最终李尚书还是被停了职,要让去查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贪墨。皇帝还说:“朕这也是为了爱卿早想,毕竟现在流言纷纷,外面民怨不能不理。朕是相信爱卿的,到时候一但查清,也好还爱卿一个清白。”
李大人虽心早有准备,却还是险些没撑住。皇上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哪能经得住查。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