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退回去,板着脸抱了会儿枕头,忽然笑了一下,笑完了,又有些低落。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湛祯不可能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晋国皇室也不会允许他没有子嗣,他只是想要湛祯一个表态罢了。
这家伙,明明做的都是喜欢他的事,可偏偏就是不肯承认喜欢他。
他忽然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说什么子孙满堂,自打嫁给湛祯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
湛祯擦干净脸走了出去,他现在浑身都非常躁,可脑子里除了咸笙的脸,还有幻想中的咸笙的身子,却什么都不想要。
他抓起长刀在雪里头倒腾了下精力,地上的雪尽数被刀挑起来,飞舞在半空中,又被刀气划的粉碎,纷纷扬扬。
半个时辰后,他收了刀,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雪花,脑子里又闪过了咸笙的脸。
“真是给惯的。”他嘟囔,小病秧子还敢凶他了。
嘟囔完了,他忽然莫名笑了一下,托着腮拿树枝在地上划拉。
敢凶他,就说明不怕他,就说明感受到他的好了。
秦易挨一巴掌算什么,小病秧子如今还敢踢他,敢骂他,敢对他人格侮辱了。
这般娇俏,还不是他宠的好。
湛祯满足了。
他拍了拍身上,起身去了戚思乐的院里。小病秧身子太差,踢他的时候跟挠痒痒似的,骂他的时候也跟猫叫一样,半点儿威慑力都没有……跟勾引似的。
若勾引他当然没问题,可要给旁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出乎意料的,戚思乐不在,屋内只有一个小药童在捣药,一眼看到他,忙打招呼:“殿下是来寻先生?”
“是,他人呢?”
小药童继续捣药,嫩声嫩气道:“先生出去玩了,殿下有什么事,阿药帮你转达。”
湛祯的目光落在药臼上。
“捣蒜的都比你技术好。”
咸笙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忽然移开视线,抬步在靠墙的药架子上乱翻:“可有清热解火的药?孤这两日有些上火。”
“那边小罐子里有先生炼好的丸子。”湛祯抬步朝那边的屋子走,路过戚思乐的床铺,眼角瞥到枕下露出的书籍,走过去,又倒了回来。
小药童背对着他,认认真真的捣药,他忽然伸手,抽出来随手翻来,目光落在里头的画面上,瞳孔一缩,合起来顺手藏在身后的大氅里。
他背着手,翻了翻戚思乐的瓶瓶罐罐,找到药童说的小丸子,道:“这个吗?”
药童扬起小脸,立刻点头:“是的,一天吃两颗,三日就该好了。”
“嗯。”湛祯保持背着手的姿势,告辞离开。
路上便立刻将丸子收在腰间挂着的口袋里,边走边翻开了书。
这书上姿势倒也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但湛祯越看眉头皱的却越厉害,什么东西,真难看,两个男子画的这般丑,毫无美感,戚思乐也真能看得下去。
他放下手,姿势还是那姿势,脑子里的画面却自动替换成了他和咸笙。
鼻子一阵湿热,湛祯抬手按住,躲开下人,灵活的跳入了书房。
寻了个布条塞住鼻子,他重新翻开书,另外拿了纸笔,模仿着画了一幅……美感十足的,帐中交,不,是娇。
这几日湛祯上火,晚上缠着咸笙睡不说,还总喜欢动手动脚,不过每次都被咸笙凶的缩了回去。
但经过中午的事,他竟不见了,晚饭都没回来吃。
临睡前,咸笙问:“人还在书房?”
“哎。”如意答:“中午便进去了,一直没出来,门也关着,送饭过去,只让放在门口。”
“他吃了没?”
“方才去看,还没端进去。”
咸笙心里奇怪,湛祯这段时间很少去书房,都在这屋处理军务,今日怎么这般反常,竟还……废寝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