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谭将我拦腰一抱也要往下跳,我吓得脸色苍白,他很快反应过来道:“您不会水?”
还未来得及答话,他眼疾手快踢了几张桌案叠放起来犹如坚盾,就地连滚带拉,将我牢牢禁锢在他怀中,便耳边惊呼与破裂声此起彼伏。
我惊魂未定,恨不能在他怀里缩成个球,又不得不暗赞夜谭机敏。他自然不知道,就我这十滴血的气血值,跳下去绝对有去无回。于他可能只是担心我呛着水不好受,于我根本就是生死攸关的危机大事。
撞击声稍止,夜谭掀开桌子将我扶起,临水竹屋上一篇狼藉破败,众人落汤鸡般在岸边搓泥滴水,东家家仆还在奋力打捞着不会水的宾客,当真惨淡至极。
众人满身都是泥土与水藻,半黑半绿,间或顶着朵白莲,只有我和夜谭干干净净站在其中,被盯得如坐针毡。
闻讯赶来的杨轻舟惊疑不定,呆呆看着我和夜谭二人。
我尴尬道:“手滑,失礼,失礼。”
如果夜谭的江湖外号是背锅侠。
我大概就是手滑侠了吧。
杨轻舟分不清事情缘由,不敢妄下判断,先依照着主人待客的礼仪将所有人送回去梳洗,我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拉着夜谭闭嘴跑了。
夜谭身上才淋过芙蓉汤,便自作主张先帮他褪了上衣,才发现颈间竟被烫红了一块。
“竟有这么烫?”我气道,“你怎么还能一声不吭!”
夜谭只道:“不烫。”
我更气了:“我都不曾骗过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夜谭不敢答话了。
我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点点烫。”夜谭再三保证道,“真的。真的就一点点……”
我敷了凉毛巾上去轻轻按住,嘀咕道:“早知道我桌子就该对着他脸掀。”
“会死的。”夜谭淡淡提醒道。
“也对。”
怕他着凉,披了一件外套裹好,我便又想起淋汤的那人之前的几句话来。
“阿谭,为什么那人要找我们挑事呢?”我疑道,“那人说我们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夜谭难得地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因为主人和属下俱是男子。”
“是因为性别吗?”我惊讶了。
夜谭点点头。
老实说我对性别没什么概念,都是能改的东西,不知有什么好在意?
“我可以当女的呀。”我觉得毫无难度。
夜谭大惊失色:“主人您在胡说什么!”
我又说:“哦,那我也可以让阿谭变成女的。”虽然是取得管理员权限之后的事情,但也不是做不到呀。
夜谭更为惶恐结巴道:“不不不不不必了!!”
我认真观察了半晌,推断他的拒绝应该是真的,不是跟我客气。
见他不肯解决此事,我只好又问:“到底是那些事,男子之间不行呢?”
“……就……就,很多事情。”夜谭支支吾吾道,“男女之间很寻常,男子之间就……不很好。”
“你是指……投食,拥抱,搀扶,同榻而卧,这些吗?”我耐心问道。
夜谭窘迫道:“差不多……也有些别的。”
“做了会怎样啊?会出事吗?会死吗?”我看他严肃,不觉得也有些紧张道。
夜谭立时道:“那倒不会。”
我有些懵了:“那不就是都能做的意思吗?”
夜谭看着我眼眸一跳,仿佛我说了什么惊天之语,神色不知为何有些艳丽。
“这不太一样。”他说,“如果哪天您有了……心仪的女子,同她做这些事情,就觉出不一样了。”
“哦。”我点点头,深深觉得果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那改天试试。”
夜谭阖眼应了一声是,耳尖的艳色也渐渐熄了。
第35章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原先会场被我拆了,下午的比试便换了地方,婢女早早来接。我第一次闯下如此大祸,颇为忧虑,偷偷问夜谭赔多少钱东家才能原谅我。夜谭的脸色不太轻松,我觉得这事要糟。
杨轻舟很快相迎,脸上一点愠色也无,还连连自责是自己未能尽好地主之责,致使宾客争执,请我见谅。
我想方设法循规蹈矩,别人要来找我挑事生非;我掀了人家房子,别人反而跟我赔礼道歉。我简直看不懂这些人。
我小声跟夜谭嘀咕了此事,他只是点点头。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小心观察着他。
“哪有此事?”夜谭问。
“是我闯祸在先。”我垂首看着双手反省道,“我控制不住力量,是不是应该再把内力废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