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令看罗一慕面无表情地点名,皱了皱眉,总觉得罗一慕今天情绪不对,冷淡又僵硬。虽然罗一慕上次也挺冷的,可这次明显不一样,表情都比上次生硬多了,就好像……故意在和谁赌气一样。
在简令眼中,罗一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被无限放大,所以很明显地感受到罗一慕的情绪变化,而她的学生完全发现不了向来严肃的罗教授这节课与上节课又有什么不同,反正她不管哪节课都这么不苟言笑的,要不是别的老师的课都被手速快的同学给抢光了,只有罗一慕的课能选,谁会想来上她的专业课?凶神恶煞,挂科率还比别的老师都高。
这些学生大多知道罗一慕的课挂科率高,很少有人知道罗一慕手底下的硕士生毕业率是所有法学院硕导中最高的。
点完名开始上课,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简令不敢捣乱,一节大课下来,乖得跟小学生似的,把手摆在桌面上,背绷得笔直,看起来全神贯注在听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间都只顾盯着罗一慕的脸流口水,至于她讲的什么东西?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反正也不重要。
希望这回关绪不会再来捣乱,这样一来等下课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继续她们上次那个未完成的吻。
下课后两三个同学找罗一慕问问题,简令坐在原位等她,等她送走学生主动走向自己,谁知等那些同学走光了,罗一慕也拿起自己的书本就走,一点没有要邀请简令同路的意思。
简令更加确定罗一慕生气了。
眼看罗一慕就要走出教室,简令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红着眼睛委屈地问:“慕慕,你在生我的气?”
罗一慕哽了一下,“没有。”
第14章解围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简令混迹花丛多年,演技精湛,眼眶说红就红,真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也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搭理我,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你误会了。”罗一慕说得很淡漠,“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我并无任何义务考虑你的感受。”
要说刚才的委屈的确是装的,可老实说罗一慕后补的这句话真的有点刺伤简令了,她眼里的伤心也愈发逼真,反驳,“我不信,慕慕,那天我吻你的时候,你明明心跳了。”
“那不代表什么。”罗一慕轻松挣出她的手心,“你之前的问题,说等我一个答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简令看她冷淡的目光,忽然有点害怕,嘴边勉强露出一点笑,“不用这么快,慕慕,你再好好考虑清楚。”
“还是说清楚好。”罗一慕看她一眼,“你说的对,感情二字非黑即白,无非喜欢或讨厌,不存在什么中间地带。”
简令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打着哈哈要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你饿不饿,学校外面有家店卖鸡翅包饭,特别好吃”
罗一慕不理会她,自顾自往下说,“简令,我讨厌你,并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得平静,简令听了心里一揪,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那一瞬间疼得她抽了口气。
简令向来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追到手的人不计其数,被人甩的次数也不计其数,都一笑而过从不在意,这回听罗一慕说出讨厌她的话,不知怎么,心肝脾肺全又疼又闷,难受得她想在地上打滚。
“你胡说。”这回简令的眼睛是真的红了,瞳孔有点突出,眼白部分竟然起了红血丝。她一步跨到罗一慕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看进她的眼睛里,“你压根不讨厌我,你喜欢我。”
罗一慕眼底淡淡轻视般的笑意,她向来不与人争辩这种无所谓的事,只拂开简令的手,说:“为了防止双方的困扰,请简小姐以后别再联系我了,感谢理解。”说完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简令被罗一慕的话刺激得大脑充血,一半是因为对自己魅力大打折扣的不甘心,另一半来源于心里莫名其妙的疼痛,她不甘于就这么放罗一慕走,追上去还要拦她,手还没碰到罗一慕的肩膀呢,罗一慕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回过头来冷淡地与简令对视,于是简令所有的动作瞬间全僵在原地,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愣愣地动不了,只能定睛看罗一慕走远。
看她远走的背影,简令觉得五脏六腑都打着弯儿地抽痛,让她握紧双拳,半天没有动弹。
简令不懂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明明两天前她和罗一慕的关系还在良性发展,只隔了两天不到,罗一慕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她始料未及。
罗一慕走了很久之后,简令才慢慢松开拳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舌尖抵着牙根苦笑。
大概是逼迫得太紧了吧,让这个正经的教授姐姐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早知道不来了,白白惹人嫌,还让自己伤心。
看来成熟的大姐姐果然不是那么好追的,任重而道远。
简令游戏人间惯了,这回大约是自尊心作祟,竟然起了把她追到手,一生一世不放她走的心思。
……
那天后,简令再没主动找过罗一慕,不再给她打电话或发短信,也不再去学校找她——即使简令知道周五上午就有一节罗一慕的课。
谁都有自尊心,简令外表看着什么都不在乎,整天嬉皮笑脸,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自尊心还比一般人更强一些。罗一慕都那么明明白白说出讨厌她了,让她跟个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再去勾搭她,这事简令干不出来。
这是简令第一次经历一种类似于失恋的状态,只是被人拒绝而已,竟然比之前那么多次被人直接甩了的感觉还难受,简令什么都不想干,浑浑噩噩睡了两天,周五晚上又收到那女人的通知,让她一定要记得去给“罗叔”庆生。
简令烦闷地想,不就一个生日么,又不是葬礼,干嘛这么隆重,还非得自己这么个陌生人过去不可,要不是上次嘴快答应了,她真想连那天也在家睡过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