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挑眉,靠在墙边懒懒地笑,目送她们走远。
下午没什么事做,简令的第一门自考课程也时间渐近,所以罗一慕帮简令复习,看着那本《中-国-法-制-史》上简令用荧光笔勾出来的重点内容,抽着向她提问,前几章简令复习得充分,记得清楚,到后面几章的问题就开始卡壳了。
“名词解释,‘天-坛-宪-章’。”
简令咬着笔头想了半天,才说:“应该是和天-坛有什么关系吧……”
罗一慕乐了,“废话,要不它能叫‘天-坛-宪-章’么?再想。”
简令实在想不出来,她的书桌就在窗户边,窗户正对花园,她咬着笔愁眉苦脸地往下看,正好看到了关绪和苏嫣然在花园里闲聊,于是又想起了关绪刚才的话。
关于罗一慕心里究竟有什么疙瘩,简令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想知道的,看罗一慕屡屡提及此事时的反应,简令猜测这事八成和苏嫣然还有不小的关系。
罗一慕有耐心地等着简令想出答案来,此时手机响了,原来是大学里的工作通知,催着各个老师赶紧交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在书上折起来了,待会儿你自己再记一遍。”罗一慕放下简令的教材,“大学那边有点工作要处理。”
“好,你忙吧,我这边一个人看也行的。”简令说完,看着罗一慕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眼珠一转,突然来了主意,“那个,慕慕啊,我中午好像没吃饱,现在有点饿了,你先工作,我去厨房找点吃的,待会儿再上来接着看书啊。”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不过没等罗一慕答应呢,她已经放下笔飞速跑出去了,罗一慕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简令奔下楼,脚步不歇地一直跑到花园里,关绪和苏嫣然还在,转头看向她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苏嫣然打趣地问:“这是怎么了?后面有狗撵你?”
关绪轻嘲,“她是怕被阿慕发现了。”
简令没时间跟她们耍贫嘴,直入主题,“我想知道慕慕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
说到底,除了那些真正狼心狗肺的父母——比如简令的亲生母亲,其他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很难完全割离的,可是从罗一慕偶尔透露的信息来看,从她当年离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完全和罗家进行了切割,甚至不惜放弃罗家的一切财产继承权也要脱离原生家庭,说明罗一慕和她父母之间当年一定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简令与罗一慕的父母相处了一阵,方桦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性自不必说,就是罗柯麟,虽然脾气爆了一点,也能看出他是爱罗一慕的,简令实在想不出罗一慕离家的理由。
“你就不怕我说了之后你和罗一慕这婚彻底结不成么?”关绪戏谑。
“你以为慕慕真不知道我出来干嘛的?别啰嗦,快说正事。”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猛地让关绪说,她还真得好好回忆一下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
第98章在现场(倒数第二章)
关绪说:“你知道罗一慕以前有多孤僻么?”
简令点头,“想象得出来。”
“那可不一定。”关绪笑了,回忆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四岁她五岁,正好是她生日,罗家来了很多客人,不少人把自己的小孩带了过来,有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也有比我们大或者小一点的,那时候阿慕她哥是孩子王,非常受欢迎,所有的孩子都在花园里玩充气城堡,或者蹦床,只有罗一慕一个人,坐在最安静的角落里,穿着保姆给她准备的生日公主裙,戴着皇冠,怀里抱着一只狗,一脸阴沉地盯着那些玩耍的孩子看。”
这大概算是关绪亲眼见证的罗一慕的第一个黑历史,说到底那年她也才4岁,很多细节早已模糊,比如罗一慕盯着玩耍的孩子的表情是否阴沉,可是罗一慕穿粉色公主裙、扎羊角辫儿以及戴皇冠的形象在记忆深处实在难以磨灭,尤其这形象至今珍藏在罗家的相册里,只要关绪想,随时能凭借照片回忆起来。
“等等。”简令有点转不过来,“这和慕慕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绪不满简令的打断,故意卖关子地喝了一口茶,停顿几分钟,直到简令催促,她才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走过去,问她为什么不跟别的孩子一起玩儿,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我希望这些蠢货滚出我的视线,立刻。”
那时罗一慕的中文还不是那么流利,所以这句话是用英语脱口而出的,五岁的孩童,即使她心智早熟,口齿依旧不那么清晰,刻意模仿大人的语气说出idiot,被方桦温柔地轻斥,说这个词不该从淑女嘴里说出来,关绪在方桦走后看到了罗一慕脸上的冷笑。
“罗一慕跟你说过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狗么?一只毛绒绒的萨摩耶,全身雪白,两岁大,看起来像个玩偶似的,非常漂亮,而且性格特别好,一见人就会吐舌头摇尾巴,两个白白的尖耳朵动来动去,两个黑眼珠子非常有神采。
我问她能不能摸摸她的狗,她对我说,如果我想摸狗狗就应该自己买一条,而不是恬不知耻地摸别人的宝贝。”
简令:“……听起来我遇到的慕慕实在太温柔了。”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交不到朋友了吧。”关绪笑起来,“据我所知她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怀疑她患有自闭症,带她看了不少医生,不过都被医生否定了,心理医生说她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且心理年龄有点早熟,其他方面一切正常,远远不到自闭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