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themomentthatwemetYou,amy.dette
我们幸福的起点是在初次遇见你艾米.黛特”
维克托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录音机,低下头擦了擦眼睛,擦着擦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爸唱歌真的好难听啊,妈妈是怎么耐着性子听完的?”
而且真的没一个音在调上,他是怎么办到的?
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黑色磨砂保温杯和蓝色的羊毛针织保温杯套,套口处串着粗粗的红绳,拉紧口子后直接提着红绳就行,十分方便。
里面还放着一张贺卡,干干净净的浅蓝色贺卡、用彩铅画了Q版的迷你龙、哈克龙、快龙、西方巨龙、东方龙……而维克托的生肖就是龙!
纤细的字体写着“祝维克托先生生日快乐,杯套是我自己织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维克托拿着杯套左看右看,笑得咧出心形嘴:“原来是pumpkin小姐啊,真是位可爱又贴心的女士。”
会打毛线的肯定是女孩纸辣!
这时维克托总觉得在哪里听过pumpkin这个称呼,但又有点想不起来。
小朋友挠头:“奇怪,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勇利到圣彼得堡其实也是有正事的,送信只是顺便。
之前说过安德烈和阿纳托利一起进了第十一场,没一个活着出来,而他们最后并非是自己开着车子冲出悬崖,而是被突然横冲直撞的货车撞上了。
这也导致了两个组织创始人的遗|容很不好看,艾米看了一眼就要晕过去,后来还是朱玲帮着操办了一切,艾米只负责把儿子领过来,搂着他或者是安德烈的妈妈一起哭就行了。
顺便的两位大佬的□□还能用,最后就被捐给四位失明儿童了。
这两个大佬生前也是纵横一方,在死亡空间里坑人无数,到了死后还做了两件善事,想必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那阵子谁都不好过。
而那个肇事司机的事儿原先是没人在意的,大家也没说追究,毕竟知情的都知道阿纳托利、安德烈的真实死因与那司机未必有多大,与其追究他们,还不如等进死亡空间时指着老天骂几句来的实在。
司机没死,受了重伤,他是圣彼得堡人,当时疲劳驾驶才出的事。
勇利这次来就是为了去见那司机,这也是因为对方居然在事后送了赔偿过来,皱巴巴的一叠钱,含着那中年汉子的血汗,坐着轮椅来送钱的时候正好和勇利碰了个正着。
小孩没说接钱,直接把人给赶走了,然后暗地里一查,才发现司机家也不容易,妻子早逝,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最大的是叫伊凡,15岁,还是中学生,成绩很好,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父亲借钱也要做赔偿,少年就打算退学去打工。
另外两个是双胞胎,一个叫杰西,一个叫杰瑞,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却没去上学,家里两个老人一个有糖|尿|病,还有一个老年|痴呆加心脏病。
于是勇利就干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跑到圣彼得堡来拒绝了那个司机,郑重表示真的不用赔偿,走的时候偏偏又撞上一个对方家里的老人心脏病发作,勇利就干脆打了救护车电话,护着他们一路进了医院,主动垫了医药费,也没要人还。
可他们固执的想还,还想要把赔偿的钱塞他手里。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阿纳托利和安德烈死了,而这困苦的人家明明听见他们不需要赔偿,也能看出他们都不缺钱,却还是固执的想要偿还。
出了医院,勇利找了个台阶坐着,捂着脸开始流泪。
他在看到安德烈和阿纳托利遗|容的时候流了泪,参加葬礼时也流了泪,但也许是之前就对他们的死亡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前几次流泪反倒没这次让他心里发堵。
他想,这世上也不只是求生者不容易,有的是并非求生者却也活得艰难的人。
也是在此刻,勇利才发现他还是难过得很,他甚至心里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仿佛回到别墅时又能看到老首领沉着的对他招手说“尤里克过来,和我下一盘棋”,仿佛只要拨通安德烈的号码,就还能拿再问他几道数学题。
哭了半天,已经开始有路人过来想问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了,勇利摇摇手,说家里有人病了,出来哭一哭,他马上就回去了,然后就在大人们同情的目光中回身进了住院楼。
勇利找到那家人的大儿子,和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手却比宽子妈妈还要粗糙的少年聊了起来,之后他又说服了那位司机将赔偿的钱收回去。
他资助了这家的三个孩子去继续上学,给老人找了好医生看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小朋友不清楚自己是在帮他们,还是在救赎自己。
他对那个叫伊凡的少年轻轻说道:“照顾好自己和弟弟,还有你爸爸、爷爷和奶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联系我,好吗?”
伊凡红着眼睛,蹲在勇利面前,认真的点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谢谢你的帮助,小尤里克先生,以及对于安德烈先生还有阿纳托利先生的事情,我们仍然万分的抱歉,真的,我不知道该和您说什么好,抱歉,还有感激您……”
勇利摇摇头:“别这样,真的,你们好好的吧,他们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死会让别人余生不好过。”
“可是他们失去了生命,这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