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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凡
秦孤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风雪渐大,两人借宿于此,叶隐子欣然同意。
次日,秦孤桐还是梦乡之中,就听闻外面有声响——
“以生为乐,以长生为大乐,以不死成仙为极乐。”
秦孤桐掀开棉被一角,蹑手蹑脚下床。抬手轻轻推窗,“吱呀”一声,她猝然惊心。连忙转头望去,见萧清浅双目紧闭,犹在睡梦之中,这才稍稍安心。
透着窗缝望去,见叶隐子在太极广场上游走。说是游走,半点不假。身形松散,步伐随意。时而偏东,时而偏西。时停时动,时快时慢。
秦孤桐凝视许久,也未察觉其中精妙。目光移到她腰间,那条铁链在地上拖着哗啦作响,铁屑四飞。这链子比之当初锁着萧清浅的那条细了不少,一半粗都不足。也不知为何能锁住这绝顶高手。
叶隐子就地一坐,伸手支着头,横卧在雪地上。神情悠游自在,懒懒散散说道:“小居士何须偷学,贫道告之你。刚刚所走步伐,皆是依照天时。风快我快,风慢我慢。东风往东,西风往西。”
秦孤桐闻言一震,自己刚刚都不曾注意风向,如何能领会其中奥义,不由叹服。天到自然,道法天成,果不其然。
她抬头见风雪皆停,冬日洋洋。心道时候也不早,赶紧离开去往太和城寻白鸢和小野人。先收拾好行李,牵着萧清浅往外走去。
叶隐子见萧清浅,伸手一挥。内力化作气劲,飘然逸出,雪地之上,几处翻涌。
秦孤桐定睛一看,雪地之上,出现一行小字:今日如何?
秦孤桐正诧异,却见萧清浅微微颌首。她不由大惊,连声追问道:“清浅,你看的见了?清浅?”
叶隐子抬脚一踢,将字迹掩盖。慢悠悠地说道:“你当太和山真是仙界天宫?睡一晚包治百病?”
秦孤桐难免失望,又不懈追问:“那清浅她的身上的毒...前辈可有办法?”
叶隐子席地而坐:“我又不是大夫,怎知如何医治。”
秦孤桐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不由叹气。刚想告辞,突然脑子灵光一炸,脱口问道:“那刚刚清浅怎会点头?总不会是巧合?”说完看向萧清浅,心中万千疑惑。
叶隐子反问:“你不知?”
秦孤桐大惑不解,茫然摇头:“晚辈不知。”
叶隐子伸手摆弄面前的雪,解释道,“我不早就说过,视而不见,名曰夷;听而不闻,名曰希﹔搏而不得,名曰微。后面是什么,可知道?”
秦孤桐一头雾水,虽她说的每个字都听清楚,却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这是说‘道’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无形无味,又无处不在.....前辈的意思,清浅她不是看不见,也不是看得见。只是看不见俗物,却能见天地气脉。也不能说是看得见,恩,应该说.....能感觉到...气劲,清浅能感觉到别人的内力!”
内力生于丹田,游走周天经脉,人人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内力外发,变成气劲。内力与气劲,便如水与冰。
叶隐子将面前堆好的雪雕推平,雪地回复平整。
秦孤桐顾不得称赞,又惊又喜又茫然,拉起萧清浅的手,写道:清浅,你......
三个字写完,却不知说什么好。
秦孤桐眼神一暗:我于清浅,终究不过萍水相逢。这般惊天之秘,她凭何要告诉我。她连我高矮胖瘦都不曾见过,为何要信任我。留这保命之法不说,也是人之常情。
转念之间,她从狂喜到悲怨,情绪骤然巨变,竟心绞抽搐,身子蜷缩一团,不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