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乖,我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给梨花买红头绳,还有糖葫芦、风筝,好不好?”秦孤桐伸手揉揉梨花头顶,突然想到不忘,心道到底是女儿家,更加多愁善感。
“女侠!可让我好生找寻!”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秦孤桐瞧着来人面熟,微微寻思——不正是牛爷那位大管事。
牛家大管事点头哈腰,招呼进来七八人。肩抬手提红箱金匣,搁在地上全部打开,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秦孤桐扫了一眼,心道:那位牛爷身家真是富硕。
牛家大管事见她牵着马,诧异道:“您这是要出门。”
秦孤桐无心与他们客道,俯身取了一块玉石,握着手中道:“牛爷客气,心意我收下,东西你带回去。告诉牛爷,我有事往建邺城去,日后有空再叙。”
大管事一听,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您两位一路顺风......女侠!”
秦孤桐与萧清浅已经出门,闻言扭头。
大管事连忙上面两步,垂手低头禀报道:“昨天我家牛爷刚从建邺城回来,您两位可能不知。建邺城出了大事。古御街到太平桥那片起了大火,今年武道大会十之八九办不成!”
秦孤桐闻言眉梢一动,微微颌首:“居然出了这般大事?嗯,无妨,我们只是去访友。”
牛家大管事连连哈腰点头,堆笑道:“原来如此,您两位慢走,我送您。”
秦孤桐微微一笑:“不必了。梨花,乖乖在家,听话。”她朝着梨花点点头,与萧清浅两人牵马出村。
梨花脸上挂着泪痕,垫脚目送她们走远不见。
时逢初夏,熏风习习。杨柳垂绿,石榴半红。
出村后两边尽是农田,田头小道上放着饭甑壶浆。含山村民们在地里劳作,有人瞧见秦孤桐与萧清浅,连忙低声招呼同伴。仿佛看见甚么稀奇东西,沿途目送两人。
沿着田埂走远,路才宽阔些,可供两人并行。萧清浅抬头望天,晴空一片,湛蓝无云。
秦孤桐跟着抬头望天,笑道:“天公作美。”
萧清浅颌首浅笑:“嗯,尽早赶路,寻个落脚之处。”
秦孤桐眉梢一扬,伸手指指天上又指指脚下,笑道:“幕天席地也不错呀。”
萧清浅瞧她孩子气的模样,笑而不语,翻身上马道:“留下也不错呀。”
秦孤桐见她打马上前,连忙踩镫上鞍催马跟上,嚷嚷道:“才不呢,我要跟着清浅。”
萧清浅闻言回眸,脸上笑意温柔,眉梢却是猛然微皱。秦孤桐怔楞不解,急忙转头顺着她的目光远眺。
一望之下,秦孤桐脸色瞬间煞白,浑身猛然一震。
下一刹那,她从马上一跃而起。身如离弦之箭,弹指间便在五丈之外。身形下落之际,她突伸一拉垂柳,借力跃上树梢。足尖连点,踏树而行,顷刻已去三四里路。
萧清浅望着含山村腾起的滚滚黑烟,心知必然出事。她抬手凌空摄物抓住缰绳,将秦孤桐那匹马拉住,调转马头往回疾驰。
秦孤桐心急如焚,内力流转奔腾。几个起落,已近村口,定睛望去顿时心中杀意四溢。
“走水啦!”
“救火啊!快来人啊!”
不过半个时辰,虎子家四间房已陷入火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势凶猛异常。不曾下地的村民们陆续赶来,提着水桶却靠近不得。
秦孤桐上前一把夺过水桶,噗一声倾倒而下淋湿自己。她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迹,立即冲入火海。火舌吞吐,黑烟狰狞。秦孤桐龟息闭气,然而双眼却熏得泪流,只得在火海摸索,高声嘶喊:“梨花!梨花!”
——“噼里啪啦!”
秦孤桐听木头爆裂,门框欲倒,急忙往屋中闯去。就在此时,脚下一绊,她慌忙收住脚,低头俯身,心惊胆战的看去。
小小的身体,还带着余热。
脖间一道狰狞的青黑。
秦孤桐难以置信望着她,轻唤道:“...梨花?”
“梨花!”
秦孤桐撕心裂肺的低吼一声,慌忙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往外,温言问道:“怎么?梨花又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