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五人一路向西南而行,在若方城遇到狗毛。
本以为是巧合,岂料狗毛却说,他已经在此等候两日。原来秦孤桐托迟否寻他,狗毛得了消息,知道天汉寨生变立即往回赶。
“从洛阳城出来走西南道,不论是去天汉寨还是太和城,必然会路过若方城。我就想着守在这里,说巧就能遇上阿桐。”狗毛搓搓手,“我武功实在太烂,当初又是从寨子里逃出来的,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当然要等阿桐,有你罩着我好威威风风的回去。”
秦孤桐扶刀笑道:“此事容易,我给狗毛大哥保驾护航。”
狗毛连忙摆手,肃然正色道:“不成不成,秦大哥于舵主亦师亦友,我舵主又是异性兄弟。你叫我大哥,岂不是乱了辈分。”
小钱好管事,闻言立即抬起头,嗦了一口擀面皮嚼也不嚼咽进肚子里,对着狗毛道:“你想占便宜。”
“小丫头片子。”狗毛笑骂了一声,偷瞥萧清浅一眼。萧清浅咬了一小口孝义柿饼,绵润细腻只是甜了些。
狗毛见萧清浅拿起茶杯,便对秦孤桐说:“我们江湖人不讲究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狗屁规矩。他们算他们的交情,我们算我们的。大哥二字加了反而生分,你就叫我狗毛。”
秦孤桐对此并不在于,闻言点头:“好,名字不过称谓。秦孤桐三个字也不比狗毛风雅。”
小钱在一旁听得直笑,跟在后面“狗毛狗毛”的乱叫。
李昭雪拦也拦不住,反而让小钱驳的无可奈何,她搬出秦孤桐和狗毛说的话,振振有词的说:“我们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他是大哥,我是大姐,大家平起平坐,现在你们罩着我,等我长大罩着你们。”
白鸢难得安安静静,因若方城盛产板栗,各色做法五花八门,她两边腮帮子鼓的跟小松鼠一样,才懒得理这小屁孩,只是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
六人吃饱喝足,休整一宿。驾马往西,又过了五天,来到天汉寨的前哨集子。
天汉寨经过霍大当家三十年经营,近七八年又有军师穆耶尽心谋划整顿,已经远不是当年汉江口打家劫舍的江寇水寨。
可是积年旧习,终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除去天汉寨总舵大营,各处码头集子几乎都如这里,几条横七竖八的街道,一家胜过一家像黑店的铺子,鲜有明码标价的挂牌,买卖双方都是满嘴切口暗语。
狗毛熟门熟路,领着众人来到深巷敲开一家院子后门。这是易安客栈的一处分店,前面酒楼后面客栈,没有对外挂牌子,来往的都是江湖熟客。
狗毛知道行情,开口就问:“还剩几间房”
掌柜道:“空五间,二楼天字号就甲房住了人,下面地字号空一间。”
狗毛接机打听:“难得呀,怎么最近生意不好”
掌柜一副哭丧脸:“甭提了,霍大当家一走,谁家的生意不是一落千丈,我这里还是多亏有您几位老主顾帮衬。”
六人开了四间上房,也没有去前店吃饭,叫小二送到狗毛房里。大家聚在一起吃了晚饭,李昭雪带着小钱回房休息,留下四人商议。
狗毛道:“舵主留下一对儿女,大的十一,小的三岁。其他几个兄弟家里老老少少加起来有十三四个。我在建邺城置办了屋子店铺,安置他们几个没有问题。可这么多人,想偷偷带出来可不容易。”
秦孤桐问:“霍大当家一去,不知天汉寨中何人主事。一群老弱妇孺留着也无用,不妨与他打个商量。”
狗毛点头:“我正此意,打算出去找老伙计们打听打听。按理说,大当家这么一走,该是二当家接位,但寨子里有个规矩。”
狗毛言语一顿:“得给前大当家的报仇雪恨,那才能名正言顺坐上船头座。霍大当家本只是个舵头,当初能接替老寨主的大位,便是仗着这条。”
白鸢乐不可支:“难不成让阿桐去做你们把头秦大当家。”
狗毛仔细思量一番:“也无不可,或许能一试。”
秦孤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狗毛也不劝,又说:“阿桐你有所不知,报仇雪恨只是其一。那个狗头军师来了之后,在寨子里安插许多势力。舵主同一帮老人备受排挤,弄个长老的名头高高供着,收下弟兄都打发到各处。如今大当家横死,二当家又不曾为他报仇雪恨,三当家与他一向不和,狗头军师那帮人指不定如何。我,我琢磨如今寨子里不安生。”
秦孤桐道:“那我们可得早早将人带走,免得横生枝节。”
狗毛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打听消息。”
白鸢跟着起身:“我也想出去走走。”
“你带个药炉回来,还有这个给你。”秦孤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药楼的医师说解毒丹服完,按这个方子煎清毒汤。”
白鸢眯眼端详药方:“你信他们他们都未必见过金角龙蛇,嗯,方子还马马虎虎。”
秦孤桐一通好话谢过她,与萧清浅携手回房。两人洗漱干净坐在床边说话,谈论君瀚府会如何行事。
萧清浅说,上有长安盟约,下有人心未散,如我出手必定是暗中挑拨离间,令他们无心的有心挣位,无胆自持有外援。然后择一派势力扶持,助他得到大当家之位。事成之后,便是他割地赔款之时。再遣人与失势一派密谋,令他们不死其心。如此三五年,天汉寨分崩不过朝夕之事。
秦孤桐听得哈哈大笑,一把搂住萧清浅,两人摔跌进锦被里。正说些闺房私语,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