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境温软,梦里没有山贼破门,凤阳城也没有蔓延战火。坐在榻沿的秀秀一身红嫁衣,眸光婉转,端丽冠绝。
她看着她浅笑,带着被掩藏的忐忑不安,嫁衣褪去,雪肤花貌,倾城之色,迷了春承的眼。
女子看女子,看得是骨相风韵,其次才是那张脸。秀秀骨相绝佳,风韵天成,清纯鲜嫩如清晨来不及盛开的花,点点露水俱凝在她弯弯的锁骨,只待引人来尝。
雪色内衫裹着如玉娇躯,腰肢不盈一握,柔柔软软在她身侧躺下,呼吸清浅,犹泛花香。
浑浑陷在梦境的春承克制着不去碰那细腰,仿佛碰了,那条突然岔开的小路,就没有回头路了。
彼时阳光明媚,真真切切揽着那腰,触感极好,春承早将那‘能不能碰’抛之脑后,她放松力道,至秀身子发软贴在她怀里,细瘦的胳膊松松垮垮地环过她后颈,没倒下全靠春承禁锢着。
脑子乱糟糟,陡然冒出周绾那句不靠谱的‘色.诱’,至秀气息急促,羞得下颌枕在她肩膀,不敢教春承看到她面.色.潮.红的模样。
这人抱她这么紧,或许……也是可以对女子动心的?
“我最近连着几日总梦见秀秀。”春承手掌无意识摩挲过那柳腰,担心抱得她不舒服,贴心地问了句:“我能这样抱你吗?”
“……能。”
细弱轻颤的声音流入耳畔,春承勾唇:“那就好。我还是第一次这般抱人,感觉还不错。”
她说话随性而至,至秀咬了咬唇挣回两分清醒:“你、你梦我做什么?”
微哑的嗓音隐在习习暖风,春承没在意,只觉得秀秀怎样说话都好听:“梦见你穿着旗袍从楼梯走下来,梦见你站在花海冲我招手,我走过去,栽进猎人挖的深坑,我站在洞底向你呼救……”
她委屈地撇撇嘴:“你没救我。”
“嗯……然后呢?”
妩媚的尾音如羽毛撩过心尖,春承听得红了脸。
“昨夜我梦见你我成婚,新婚夜风平浪静,没有杀戮,没有动荡,你躺在我身边……”她心痒痒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复杂心情,轻柔地将人抱稳,感慨道:“你怎么能那么美?”
是感慨,也是叹息。问心无愧者方不惧坦然。至秀一早将她看作携手终生之人,听到这似有似无的撩拨,似暧.昧似调.情之语,抱着她脖子撒娇:“那你喜欢吗?”
“喜欢。”
到底是哪种喜欢呢?朋友的喜欢,还是情人的喜欢呢?
至秀坏心眼地歪头贴着她脖颈说话,雪色肌肤掩着淡青色血管,她问:“然后呢?你有没有欺负我?”
“我怎么会欺负你?”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脖颈,春承觉得有些古怪,心里噼里啪啦地燃起异样的小火花,她不自在地抚了抚至秀脊背:“别乱动。”
至秀扬唇,心道:原来她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会害羞。
不用想也知她们如今姿势过分亲密,春承一心要和她做闺中密友,可哪个闺中密友会抱得如此惹人遐想?春承不仅没放开她,反而很享受,那是不是说,春承喜欢她而不自知?
“新婚夜我都没有欺负你,梦里哪会凶巴巴对你?”
此欺负非彼欺负,春承根本没想到那儿,至秀眷恋地抱着她:“你无缘无故,为什么总梦我?”
“这……我也不知道。我若知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春承,我有梦见过你。”
“嗯?梦到什么了?”
至秀羞涩地笑了笑:“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一直抱着我说话吗?”
春承揉着她腰肢:“不可以吗?是你问我想不想抱你的,我还没抱够。”她狡黠轻笑,贪玩的性子冒了出来:“秀秀太软了,我爱不释手。”
“你、你别……”至秀眉心微蹙,难受地哼了哼。腰间燥.热胡乱窜开,少女娇嫩的身子哪禁得起反复挑拨?
玩心大起的春同学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急忙停了手,神色窘迫:“对、对不起秀秀,我、我这就松……”
“别……”至秀叹了口气:“你抱紧我。”
嗔恼地趴在她肩膀,实非她不知羞耻,若春承此时松开,她能不能站得住还是个问题。闻着这人身上清雅的香气,至秀闭了眼。
没了玩闹心思,春承呆呆地充当一棵树,后悔手上不知轻重把人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