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那漆黑的风衣让他即使手臂已经血流如注也看不太出来,只是那雪地里的斑斑血迹还是显示出了他受的伤有多重。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但是他还是凭借着那股超乎常人的对于“任务”的执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伏特加见状连忙想要上去扶他,却被琴酒一巴掌推开了。
稍微缓了一下,琴酒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漠的神色,他猛地站直身子想要去追雪莉,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了被麻醉而导致无法动弹,虚弱的靠在墙上的纲吉。
他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纲吉和自己一样也是中招了。于是他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枪,打算给纲吉也来一发子弹清醒一下。
纲吉:“等等!别!住手!我自己来!”
听到这话,琴酒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管纲吉,缓步走向了雪莉跳进去的那个烟囱,沿途雪地上还被洒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纲吉长出了一口气:好慌……差一点小命就保不住了。
第17章初次交锋(六)
待琴酒和伏特加都离开了之后,空旷的天台上便只剩下了纲吉一个人。
一瞬间,原本的枪声和说话声都消失不见,只能听到风雪掠过耳畔的呼啸声,竟有了种寂寥之感。纲吉勉强背靠着墙站起了身,冷汗外冒,眼前的景物也虚虚实实的。
周围空无一人,那么,他就可以使用火焰了吧——
思绪一动,一股金橙色的纯净火焰瞬间在纲吉的头顶燃起,那瑰丽的颜色浸染点缀了整片单调的景色,在漆黑的夜晚给予人明亮。它就像是雪夜里的精灵,在棕发青年的头顶舞动着、跳跃着,那股温柔的热度不仅在带给纲吉以温暖,也在悄然融化着四周的冰雪。
这就是大空火焰——晕染一切,并包容一切的,属于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火焰。
在大空火焰的特性下,纲吉身体里的麻醉药的成分在渐渐的被“调和”。
片刻之后,纲吉长出了一口气,解除了死气模式。虽然他的头还因为麻醉药的后遗症而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至少不再浑身无力头晕目眩。他直起身子,简单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之后,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空气里隐约有股焦糊的呛人味道,天台上的烟囱里还在向外冒着黑色的浓烟。只不过因为风有些大,那些烟在冒出的瞬间就被吹散,所以直到现在纲吉才发现了这一点。
什么情况?着火了?
纲吉先是短暂的愣了一下,就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飞奔着下了楼。
糟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楼下应该就是那个酒窖!可是刚刚琴酒和伏特加才刚跳下去,难道是他们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么?
自从之前被那个男孩窃听,刚刚又被他一针麻醉之后,纲吉就再也不敢小看他了,对待那个男孩就像是对待曾经的敌对黑手党家族成员一样谨慎,所以如果说琴酒被反杀纲吉绝对是不信的,但是如果被对方搞了什么小伎俩逃跑了倒是极有可能。
从天台回到酒窖的路程还是比较崎岖的,等纲吉跑到酒窖的门口时,赫然发现里面已经烧的几乎要坍塌了。
炙热的炎浪,被高温扭曲的视线,淡淡的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还有那火焰中隐约可见的一个匍匐在地的漆黑人影,都告诉了纲吉——就在刚刚,有一个人葬身火海了。
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不论是琴酒、伏特加,还是那个男孩和雪莉,都没有。
纲吉微微喘着粗气,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火焰的赤红。
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奥克塔维奥家族的那一战里,有一栋房子也是如此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着,木质的家具在火焰中发出阵阵悲鸣。
只不过,那个时候,有一个站在赤金色火焰里的男人,冲他露出了怜悯又嘲讽的一笑。
男人在纲吉的面前说:“总有一天,我会毁灭彭格列。”
里包恩的声音在纲吉的耳畔响起:“杀了他。”
于是纲吉开枪了,但是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右肩。一瞬间的愣神,就让那个男人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纲吉握枪的手有些发抖,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站在那里足有数分钟后,才被解决完敌人后赶来的狱寺隼人唤醒。看着自己守护者满脸的担忧,作为首领的纲吉自然不能显得过于软弱。
他冲狱寺隼人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大空的微笑,然后收起了枪,转身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那被温柔隐藏在背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Barolo。”一声呼唤在纲吉的背后响起。就如同被一壶冷水从头到尾的浇透,纲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回忆中的画面因此而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银发男人。
琴酒的右臂被不知何时找来的布条牢牢地裹住了,做了临时的止血处理后此刻已经不再流血。他那长长的银发上有一些细微的被火烧焦的痕迹,漆黑的风衣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整洁。
在火焰的映衬下,他银色的发更带上了些赤红色,原本苍白的面孔也显得有些红润,到少了些平时死气沉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