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这四个字在鱼皎皎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的比重,她总觉得有些事似曾相识,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认知清醒,她无比肯定,她一定见过对方。
可就像是一扇被锁住的门,因为找不到钥匙,所以始终还是隔着一层,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不待她想起来,成了精的蛇便凑了过来,蛇蜕皮时会经历短暂的失明,但好在蛇辩位靠的并不是眼睛,所以尽管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也并不影响棠华准确无误的找到鱼皎皎.
依然是如蛇一般冰冷的体温,甚至习性也跟蛇一般没有任何分别,张嘴吐出蛇信,在她脸上舔舐起来。
深山老林,孤蛇寡女,鱼皎皎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这一刻,鱼皎皎突然庆幸起了自己还是半人半蛇的状态,然而一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蛇尾早已恢复成了人该有的双-腿。
鱼皎皎:“…………”
白如凝脂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蛇类特有的嘶嘶声让周围的动物下意识避开了这处巢穴,鱼皎皎张着嘴,只觉得这一幕即将成为她人生中最大的阴影。
甜靡地香气逐渐蔓延出去,伴随着一种清越地、如阳光下的初雪一般冷淡但平和的清香,一浓烈一淡雅,却和谐的交缠在了一起,不显半分不协调。
……
…………
鱼皎皎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梦里没有诸天神佛,没有天下苍生,仅有一条被她捡回家的黑蛇,和……抵死缠绵。
她下意识将干枯的蛇鳞挡在身前,按压了一下眉心,还有种半梦半醒间的错乱感。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大殿,殿内仅有一个占地很大的水池,其中放着一张水床,她看着自己华美的白色鳞片在光下闪烁着的粼粼光芒,略感头疼。
“小棠?”
不用想,只消闻到周围浓郁的、带着强烈个人气息的味道鱼皎皎就知道把自己放在这儿的人是谁。
由于被封印限制了力量,棠华连完整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下半身仍是一条蛇尾,但这并不叫人感到恐惧,反而叫人有种背德般的禁忌心情。
鱼皎皎垂眸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心底像是坍塌了一块,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她澄净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棠华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蜕皮是她们这种生物的本能,哪怕修炼了也不能避免,不过棠华上一次蜕皮已经是几万年前了,再加上她还是被封印的状态,能力受损,所以哪怕是要蜕皮,时间也理应会更加往后延,所以棠华下界时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事。
但谁知这事却突然而至。
蜕皮是蛇类最虚弱的时候,哪怕是棠华也亦不能免俗,甚至因为本体本能的收拢力量而避免蜕皮失败,导致了能量无法传输到下界,而致使下界的分-身只能靠原本的能量维持几身,为求自保,本能的抛却了智慧选择蜕皮自保。
修行的蛇类,每一次蜕皮,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天劫。
因此那会儿棠华本能的选择了带上了鱼皎皎,然后,嗯……就双修了……
以往的欢好,都仅仅是欢好,唯独这次,是双修。
这就导致了一件很复杂的事,两种相克的能量互相促进,虽然保证了她安稳度过劫难,但双修着双修着也导致了,她们就这么飞升了……
到了飞升这个境界,哪怕是在小世界飞升,也自不可曾经同日而语,灵魂碎片互相吸引,于是鱼皎皎就回来了。
但这还算不上让棠华烦恼的事,她真正烦恼的是,是她当时是真正的兽类思维,传宗接代为本能,而修行者若想怀孕,可比普通人要容易的多,所以棠华现在很忐忑,生怕鱼皎皎肚子里真的揣了一个崽。
要是真有了,她说打掉对方会不会打死她?
不过这点忐忑,在鱼皎皎叹息时,反倒化为了熊熊怒火,就好像是在责备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这让她忍不住想,果然,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时看着更乖巧一些。
棠华琢磨着干脆趁她不备再让她去小世界走一遭算了,手腕却被对方给抓住了。
鱼皎皎静看着她:“休再胡闹。”
“胡闹?”棠华气笑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管做了什么,都是胡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一怔,像是在斟酌着用词,良久才轻叹,伸手抚了抚棠华发顶,“你乖一点。”
她道,“你若想与我成亲,待我解决了那事,便与你成亲。”
只是,明明说的是风花雪月,眉目却仍旧平静无情。
棠华不置可否的笑笑,这话看上去更像是在安抚一个麻烦,而非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