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掌门始终在旁观,也并不觉得褚怀霜有所僭越。
这便是玄仁宫一向的传统,外人面前,掌门继承人也可代表掌门进行发言,只要掌门不表态,掌门继承人的态度,便是玄仁宫的态度。
“就因倾卓是赤龙族人,便要被你们这般针对,又是放血,又是剜肉,我做道侣的,岂能袖手旁观!”收了威压,褚怀霜沉声道,而后转向杨遐,“道友方才说,总共有三个证实的方式。请问,第三个方式是什么?”
杨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手里飞速掐了个诀,身形突然消失在原位。
褚怀霜一惊,危机感让她下意识护在游倾卓身前。
她还未布置出护体灵力,便听“噗”地一声闷响,骇然低头,但见一只赤色的龙爪已没入自己丹田,若她不挡,这龙爪只怕要探进游倾卓的心口!
“你——!”褚怀霜心道不好,推出一掌,要将杨遐推开,谁知丹田处传来一阵绞痛,想来是对方用了赤龙族的爪法,疼得她闷哼一声,只是堪堪扳住对方的肩,使不上力气。
见探错了人,杨遐本想立即收回龙爪,谁知龙爪一探,竟在褚怀霜体内探到了龙息,让她愣了愣神,不确定地再将灵识也探了进去,没有马上抽身而退。
游倾卓突然感应到丹田一阵剧痛,心中大骇,再也坐不住,起身见还有半只龙爪探在褚怀霜的丹田处,顿时变了脸色,一怒之下,伸手握住杨遐的龙爪,用力一拧。
只听“咯咯”两声异响,杨遐只觉龙爪像是被捏碎了一般,痛楚直达脑髓,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出游倾卓的手。
杨遐突然动手,伸出去的手还变成了赤色的龙爪,其他的使者都看呆了。
待反应过来,方才那个暴躁男声的主人指着杨遐大嚷:“你不是鹤寻门的杨遐!你、你也是赤龙族人!”
“这是怎么回事?!杨遐道友去了哪里?”
“糟了!我想起半道上杨遐道友说去遛灵宠,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人,那灵宠也没见了!”
“该不会是被调包了吧?”
“……”
变故发生得快,在座的掌门反应也快,当即掠了出去,喊道:“素心!”
白狼夫人应声出现,立即瞬移到杨遐身旁,掌心生出水灵力,化作绳索捆住她。
掌门则接连启动了几座符阵,将殿内的隔绝屏障和结界一起张开,生怕有人会趁乱溜出去。
议事殿内一时大乱,议论声纷纷,还有使者惊慌地拿出传讯珠,准备给师门发讯息,却发现殿内的灵力皆被掌门设下的结界屏蔽了,无法使用传讯珠。
“她不是什么杨遐。”紧握那只龙爪,游倾卓边将龙爪从褚怀霜体内扯出,边对赶来的掌门二人道,“她叫迟黎,是泷诉的亲信,最擅易容,演技过人。”
见掌门过来时,还顺手布置了隔音屏障,她便直说了。
龙爪被折断,迟黎疼得倒抽冷气,闻言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游倾卓。
她明明伪装得很好,也确信少族长从未见过她,怎么现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褚怀霜体内探到了“毓苓血”!
白狼族怎么可能有此血!唯一的可能,只有褚怀霜和少族长利用秘术,互相换了血!
她得将这个情报传给主子!
然而迟黎念头刚落,后颈便挨了一记手刀,眼前一黑昏过去。
掌门从白狼夫人手里接过灵力绳,黑着脸提起已变回原来模样的迟黎,朝白狼夫人道:“稀奇了,那泷诉莫非有什么靠山么?怎的让手下一个一个过来挑衅!”
合籍大典时,利用魔息来捣乱的俞梓丰刚被忘貘族提走,这才过了短短几天,竟又有泷诉的亲信伪装成众仙门的使者过来了!
“我即刻传讯询问鹤寻门。”白狼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此妖擅易容,只怕鹤寻门的使者已遭了她的毒手!”
“泷诉这嚣张跋扈之徒!还真当我玄仁宫好欺负么!”掌门骂道。
白狼夫人不语,伸手探了探迟黎的脉,才摇头道:“也算是有备而来罢。这赤龙妖的境界是分神初期,与绒绒不相上下。方才会被擒住,只因她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
掌门磨了磨牙,担心道:“她该不会是探到绒绒的血了?”
白狼夫人叹了口气,吩咐游倾卓先搀扶褚怀霜去后殿,顺手递了一袋灵石过去,“照顾好你师父,待她缓过来,便坐传送阵回丹宗罢,这边有我们处理。”
游倾卓却没有接灵石。她扶着褚怀霜坐下,闭上眼,放出灵识,在其他使者们身上探起来。
她的灵识继承了上辈子的境界,是分神期,比在场的使者们都高,故探查时,不用怕会被人察觉。
识海中忽然晃过一尾鲤鱼的影像,游倾卓一惊,待看清是谁,猛地睁开眼,施展身法蹿出去,化手为爪,一爪子将一名男修士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