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与一月前大不一样,主院也变得更为宽阔,楚染一一看过后,天色都黑了。阿秀端来点心,让她吃着垫垫肚子,也不知陆相何时回来。
楚染耐着性子去等,吃完整碟如意卷后,都不见人回来,待近亥时,才见陆莳披星戴月地走回来。
阿秀忙吩咐人摆膳,而后带着人退了出去。楚染点心吃饱了,不大饿,只盯着陆莳去吃。
桌上有鱼虾,虾子是清蒸过的,蘸着酱料吃,陆莳剥了一个,忽而放入楚染面前的碗里。她面色自然,倒是楚染一怔,盯着碗里的虾肉不说话了。
陆莳只当没有看到她的茫然,说起了朝堂事:“质子入城,年岁都不大,有些不过**岁,眼下各自在府内待着,这二三十人,一时安排也不是易事。”
她说着,楚染就听着,咬着虾肉,眼皮微掀,落在陆莳剥虾的手上。那双手惯来拿笔,如今用来剥虾,也很赏心悦目。
说了几句,楚染都不吭声,陆莳顿了顿,抬头就见她对着自己发怔,眸色痴迷,倒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她将剥好的虾放在她面前,道:“最近庖厨做了熏蒸玫瑰花露,殿下走时可带些。”
楚染回神,不解道:“陆相从哪里找来的庖厨,竟这般厉害,新阳恨不得搬来相府。”
“从西北回来时带来的。”陆莳神色如旧。
楚染嘀咕道:“我怎地就遇不到。”
陆莳接过话道:“殿下想要,明日让他去公主府当值。”
“好。”楚染欣然应允下来,低头继续吃虾。
晚膳后,幕僚来求见。当下多事之秋,楚染也不好拉着人家赏月,拎着两瓶花露回公主府。
亥时,太子送来书信,将离宫之行大致经过告知她,陛下宠幸伶人,非是一两日之事。伶人无根底,就算捧到妃位,也不会碍事,诞下子嗣也无妨。
是以,王后不会拦着。换作明妃这般有靠山的,就会忌惮几分。
恒王在陛下面前日日尽孝,洗去了嫌疑,竟让陛下重新信任他。
太子耿直,不屑于此,让他占了天大的便宜。陛下偏爱,也因恒王善伪装,楚染在梦里就见过,也不急着去揭破,有朝一日,自会明白。
信中还提到一事,伶人乃是宁王所献。宁王别院数十名貌美伶人,她是见过的,没想到竟送到陛下龙榻上去了。
宁王此举,无疑于往静湖里丢了块石头,要击起波浪一般。楚染掐着信,脑子里一片乱。霍家刚吃了大亏,宁王就送人入宫,岂能不招霍家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