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至亲的滋味,陆莳如何不懂,只是楚染不哭不闹的样子,反让她心中揪得厉害,不知如何宽慰。
楚染换了一身素服,发髻上簪了朵白色珠花,带着人去了东宫,陆莳放心不下,让人去与贤妃传话,让人盯着些,她一人不安地回署衙。
多年来,她一直在做准备,也不会显得太过突然,只是恒王处万不能放过。
****
太子的死过于荒诞,昨日东宫设宴,陛下龙颜大悦亦特地去赏面子去坐了片刻。
适逢大喜,少不得要赐酒。陛下赐酒本就是无上光荣,赐于太子,肯定当场饮下。
酒入咽喉须臾,太子便吐血而亡,急忙唤来太医,亦药石无灵,人早就没了气息。
此番看来就像是陛下亲自赐毒.酒毒死太子,赴宴朝臣惶恐不已。今日陛下撤朝,他们犹未从惊恐中醒过来,失去主心骨般在一起交谈,见到陆相后更是拥而上。
“陆相,您昨夜怎地未曾赴宴,下官等吓得魂不附体。”
陆莳道:“新平公主病了多日,在府内照顾她,脱不开身。”
新平公主染恙并非秘密,昨夜还有人在讨论此事,不想姐弟二人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心中颇是惋惜。
有人不管姐弟二人是否情深,只想知晓如今的路怎么走下去,且看恒王久病,又不是储君之兆,三皇子、四皇子又无强势的母家,方出生的小皇孙什么都不懂,这该怎么站队。
东宫之内一片悲凄,灵堂早已设好,漫天的白帆如同梦里的雪,在眼前摇曳不止。为了防止尸身腐烂,殿内设了冰块,方一踏入,不觉阴森。
楚染神色恍惚,见到悲伤不止的太子妃后,也不出言安慰,只道:“小皇孙在何处?”
太子妃双目通红,梨花带雨,闻言后略有一惊,回道:“昨夜送回阿楠处,未曾抱来。”
当真如陆相所言。楚染神情麻木,冷酷道:“糊涂,如今他是太子唯一后嗣,亦是你后来的希望,庶子如何抵得上嫡子,还不赶紧抱来,难道你想去皇陵陪着太子?”
太子妃被她言语吓得忘记哭泣,“可是阿楠不肯、如何能抱得回来呢……”
“如今东宫以你为尊,眼下旁人还没有注意到皇孙,再过些时日你想抱都来不及了。”楚染屏退殿内的婢女,将声音压至最低:“太子不在,谁人知晓他生前说过的话,你道是太子意愿,谁人敢反驳。”
太子妃幡然大悟,忙从蒲团上爬起来,带着婢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