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惊羽爱臭美,正冲洗着头发的时候,隐约看到一道身影从旁边走过,浴室这会也没外人,郭惊羽下意识问道:“李同洲,你洗好了?”
路过的身影脚步顿了下,很快走了出去,“嗯。”
郭惊羽一边顶着满头泡沫冲水,一边道:“那你在外面等我会,我这马上就好了!”
郭惊羽冲洗好,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李同洲正站在外面等他,连包都替他背好了,他视线落在郭惊羽脸上,很快略微向上移动了点,“头发还湿着。”
郭惊羽小狗似的甩了甩头,乐呵呵道:“没事儿,一会就干了。”
李同洲不赞同,从背包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给他顶在头上,“今天降温,小心着凉。”
郭惊羽觉得这样不太好看,不过转念一想,遮这么严实谁能认出是他来?也就老老实实顶着了。
一直到了车上,郭惊羽依旧顶着李同洲的外套,两边袖子垂下来,像埃及法老,有点喜感。
李同洲唇角扬起一点,靠近了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郭惊羽顶着他衣服,懒洋洋道:“不想感冒呗,感冒了就要请假,请假就不来学校。”那就见不到小男朋友了。
李同洲看他一会,忽然道:“我会帮你好好补习。”
郭惊羽没听懂,“嗯?”
李同洲道:“保证你这次多进步几个名次,寒假能去骑小马,去滑雪。”
郭惊羽笑了一声,也没多解释,点头应了。
他就爱看李同洲一心一意为了他忙碌的样子,老实人说的话最能打动人心,一抬眼就能从对方眼里瞧见倒映着的自己,好像多的一丝一毫也放不下,看不见。
周一升旗,选了学生代表发表讲话,这周轮到高二,一般都是由年级前几名的尖子生承包这种体面活儿,李同洲不爱参与这些,这次指派的是一班的班长宋卓然。
宋卓然已经是个熟练工了,稿子倒背如流,他正对着的就是高二七班,视线也一直落在这一处。
郭惊羽几次都觉得不太对劲,抬头总能和宋卓然的视线对上,但宋班长目光看起来又特别正直,瞧不出别的什么意思,这让郭惊羽一时有些搞不懂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郭惊羽老远就看到宋卓然在那边执勤,戴着红袖章监管记录,瞧见他们过来还笑着摆摆手,特别热情。
郭惊羽只顾着看他拄拐杖了,别的没瞧见,还是贺向阳咦了一声,道:“羽哥,宋卓然怎么又和你穿一样的衣服啊?”
郭惊羽莫名其妙,“胡扯,全校都穿一样的校服,哪儿就跟我一样了?”
“不是啊,你看他里面的衬衫和毛背心,你俩一样的哎。”
郭惊羽这会穿衣服还没有特别多的选择余地,穿的是他表哥谷宇以前的校服,谷舅舅当年砸了不少钱送儿子去念私立高中,校服全都是定制的,特别贵,还一年四季换好几套,谷宇那会儿蹿个子,冬季校服好些都没来得及穿就小了,谷舅舅觉得这衣服都是纯毛料手工的,就给郭惊羽送来穿了。
这种学院风格的衣服,这会儿不多见。
被这么一提醒,郭惊羽抬头去看,果然瞧见宋卓然身上穿的和自己差不多,不过他的是深蓝色,而宋卓然的是黑色,款式也略有区别。
郭惊羽皱眉道:“可能是巧合。”
李同洲道:“上次在体育馆,他穿的运动服也和你的一样。”
李同洲这么一说,郭惊羽也开始留意了,宋卓然还真在学着他穿衣服。
郭惊羽故意穿了个印着乱七八糟英文字母的黑体恤,隔天宋卓然也穿了一件相仿的。
而且不止是宋卓然,郭惊羽有时候起早了,跑去李同洲家里给他煮小馄饨,李同洲瞧见他里头穿什么颜色的毛衣,看一眼之后,也回房间换一件相似的。
要是在学校他们三个人彼此遇见了,这二位倒是没什么,宋班长笑着打招呼,李同洲依旧板着一张脸,只有郭惊羽自己尴尬到不行。
郭惊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撞衫尴尬到不想去学校。
这算怎么回事啊?三胞胎吗!
周二,美术生从外地培训归来。
学校训导处很是为此忙碌了一阵,放出去两个多月的艺术生里有不少放飞了自我,烫染头发的,涂指甲油的,扎耳洞的……训导处老师黑着脸一个个把他们拎过来,不论男女,发了卸甲油让他们把指甲弄干净,扎耳洞的没办法,肉又长不回去,只能命令不许佩戴首饰,至于烫染头发的,都压着去校门口5块钱一次的小理发店重新改造一次,变成特规矩的学生头。
郭惊羽申报了美术班,去画室报道。
学校分了两个教室给美术生们专门做画室,郭惊羽交了画材费,领了画架、画板一类的工具,刚出门,就碰到了宋卓然。
宋卓然有点惊讶,但是第一次没有主动说话,只一瘸一拐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