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活像被刀剐了一样,扯着喉咙嘶喊,听得女山贼眼角直颤,人好歹是她带来的,她赶紧道:“他再怎么浑,也罪不至死吧!”
姜槐唇角勾起冰冷弧度,淡淡一笑:“你又知道?”
女山贼脖子一缩,噤若寒蝉。这哪里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分明是颗煞星啊。瞧这一身气势,绝对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杀猪般的吼叫声直冲云霄,书房内,屏气凝神执笔作画的云瓷敛眉搁笔:“去问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念儿大气不敢喘,老老实实退出去。
小霸王疼得眼泪汪汪,豆大的泪珠不客气地往下砸,看得苏簌簌啧啧称奇——这什么人啊,看着像女人其实是男人,这年头,男子流出的眼泪也能浇花了?
世家子帮着求情:“将军脚下留情,他可是凤城书家的公子,他……”
“嗷!”又是一声惨叫。小霸王悔不当初:“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呜呜呜,别踩了!”
姜槐冰凉的眸光在他身上转了圈,嗤了声,大发慈悲的收回那条要人命的大长腿。
惨叫声呜呜咽咽。
念儿巴巴跑过去:“公子,小姐在书房作画被扰了,遣我来问问出了什么事?”
姜槐脸色由阴转晴,语调温柔:“没事,让她继续画吧。”
姜小将军瞥了眼惨兮兮的小霸王,眼神直看得人毛骨悚然。小霸王顿时耷拉着脑袋,眼睫毛轻轻眨动,泪珠子再次滚落:“不……不嚎了。”
他捂着嘴,怂得旁人没眼看。
不等姜槐询问,念儿惊诧道:“呀!是你?你不就是那个劫了我家小姐的女山贼吗!”
要命了。女山贼怎么也没想到,她都快躲进地缝了这小丫鬟怎么还能把她从人堆里揪出来?
“嗯?”姜槐问:“怎么一回事?”
念儿指着女山贼道:“就是他们,在我们进镇子前拦路抢劫,一个人头五两银子呢。”
“一个人头五两?”姜槐神色冷漠:“他们还对你们做了什么?这些人…可有吓到阿瓷?”
“这倒没有。”念儿乖巧道。
风凉山众人极有默契地齐齐舒出一口长气——吓死人了。
姜槐轻呵一声,仔仔细细打量瑟瑟发抖的女山贼,看了半晌,掌心摊开,幽幽道:“还钱。”
女山贼眼泪都吓出来了:“没、没钱。银子都给山下的百姓买衣裳了……”
“没钱?”姜槐勾唇,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狼崽:“忽悠谁呢?快还钱!”
“唔。”女山贼颤颤巍巍从贴身布兜里捏出一张价值二十两的银票。
“哇!老大,你藏私啊!”
女山贼欲哭无泪,这可是她攒了好久的嫁妆钱啊。
姜槐看得眉开颜笑,爽快接过银票,犹不忘这些人耍过的小把戏,吩咐道:“带这些人去三里外的寨子参加集训,练不出一身铜皮铁骨,别回来。”
练兵?你还是不是人了!
女山贼目瞪口呆!
风凉山山匪和凤城来的世家子吓得腿直哆嗦,天真地想:练兵,也没什么吧?比没命强。
不知世事艰难,于是天真可爱。
姜槐冷笑:“带下去。”敢吓唬她的人,没点代价哪行?
姜槐捏着银票直直盯着念儿,直盯得念儿腿软脚软:“公…公子?”
苏簌簌察言观色极有一套,看出她意动,无奈道:“阿槐有事忙,便先去吧。”
“嗯。”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姜槐伸手为她拂落左肩两朵花瓣,揣着银票往云瓷住的小院走去——阿瓷生闷气不理她,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她不是喜欢钱吗?给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