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的皇后没有理睬她,继续方才的话题:“陛下以什么名义请人入宫?”
赵攸来时有准备,就道:“赏花,春日里花房有许多名贵的花,到时你随意赏几人就好。”
越说越奇怪,皇后奇怪道:“为何要请人赏花?”
赵攸理所当然回道:“你看太妃就时不时地请人赏花,再看看你这个皇后,大婚这么久了,旁人都不知晓你的模样。就算站在她们面前,她们都不知晓你是皇后,太低调了不好。”
皇后大致明白了,小皇帝这是在命妇之间显摆,温轶管着前朝,宫内的事总不能也来随意插手。她点点头,明白赵攸的心意,“好,那我去安排。”
赵攸暗自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莫要总是躲在暗处,都已是皇后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难不成你觉得哪里不好?”
这话怎么听来都觉得是小皇帝在自夸,将自己夸成天下第一人。皇后无奈地看她一眼,道:“那你能低调些吗?”
“为何要低调?我哪里不好,你这么自卑,好似嫁给我就受了天大的委屈,难不成躲在中宫一辈子不见人?”赵攸语气就像长辈一般,训得皇后一句话都说不出。
赵攸也没有继续去说,只垂首盯着皇后方才的绣样,想着皇后如果力气大了会不会直接扯断丝线??
她自己捣鼓了半天,直到用晚膳才站起身。
晚膳很丰盛,赵攸照旧将婢女都屏退,春日里鱼虾多,她在一旁剥着虾,剥得始终没有吃得快。
皇后见状,伸手给她剥。
盘中里忽而多了一只虾肉,赵攸茫然地抬首,见到皇后手中的手,甜甜一笑,没有说话直接将盘子里的虾放入口中,心里涌起一丝丝甜味。
两人剥一人吃,速度快了很多,小皇帝吃得很满意,晚膳后继续说道:“你若是觉得麻烦,就交给宫人去做,自己动动脑筋就好。”
皇后在一旁净手,她没有处理过这些事,倒是有些失措,但是有一就有二,早日上手也是好事,也就答应下来。
这些不算大事,宫人着手去办,也很勤快,不需皇后多操心。
只是在请人的名单上还需皇后斟酌,后院妇人也联系到自家夫婿,皇后索性将重臣都请了一遍。温府是温隽的夫人霍氏掌家,自然就要请她。
至于温瑾,她犹豫再三后就略过了,温府也就请霍氏一人。
等到了那日,也未曾见到温瑾,霍氏领着孩子笑吟吟地入宫,一旁还有许多贵妇。
霍氏识大体也没有摆架子,与旁人谈得来,皇后在旁静静品茶,视线始终落在殿门口。小皇帝说今日会过来,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
她静静等着的时候,若秋疾步走过来,在她耳畔低语:“苏韶大人将温三姑娘带入宫了,现在在陛下崇政殿。”
苏韶与温瑾幼年相识,关系很好,只是为何私自带她入宫?
她看了一眼满殿的贵妇,手心渗出汗水,温瑾想做什么?
☆、揭穿
朝后小皇帝特地让人去福宁殿取更换的衣裳,她在殿内翻了翻呈上来的几本奏本,虽说不是大事,到底这些不同于请安的奏本,也算接触朝政。
她看得很仔细,注意细枝末节,也顺带等着宫人取衣裳。
崇政殿是朝臣来往之处,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今日苏韶却过来了,身旁带着一个姑娘。
苏韶是崇政殿常客,内侍见他身旁带着姑娘也就没有在意,直到皇后将人宣入殿后才察觉怪异。
赵攸见到苏韶的同时自然也看到她身旁的姑娘,眸色一顿,唇角勾了勾,示意宫人退出去,笑道:“苏卿这是给朕送礼了?”
苏韶被逗弄得脸色发烫,行礼道:“是温姑娘想要见陛下,臣与之交好,便大胆将人带过来了,望陛下莫怪。”
“不怪不怪,你与安研婚后如何,可顺心?”赵攸笑着应对,目光却是落在那个姑娘身上。她今日一身素青色的裙裳,腰间无配饰,发髻也很简单,通身上下很是朴素。
“臣一切甚好。”苏韶回道,目光不自觉落在身旁人温瑾身上,她不明白温瑾为何要入宫,若非两家交好也不敢带着人匆忙入宫。皇帝没有亲政不假,可到底是君主,也不可轻视。
赵攸懒洋洋地靠在御座上,手中把玩着奏本,看着温瑾道:“温姑娘怎地不说话了?”
温瑾肤色本就很白,伤疤在额头上,用脂粉掩盖,但色差形成后就觉得怎么也掩盖不了。
她听到皇帝的话后,目光在殿门处流连,苏韶立即会意道:“臣且退下。”
“你走什么,孤男寡女在一殿,皇后处朕不好解释,苏卿留下。”赵攸不耐烦地吩咐廊下宫人将殿门合上,又道:“皇后今日在华殿设宴,你们有话快些说,莫要耽误时间。”
苏韶面色尴尬,陛下将皇后放在心坎上,她低声催促温瑾:“你快些,免得皇后不高兴。”
她看得清,陛下很在意皇后的感觉,也不知温瑾现在可后悔,毕竟陛下虽说没有亲政,可她将皇后捧在手心里,这也是普通世家子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