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上次那个方案……”电话那头似乎有人找母亲程蓓蓓说话,母亲小声道了句:“晚上再视频。”随即电话就挂断了。
樊澄:“……”
程蓓蓓是典型的靠自己奋斗成功的例子,自小成绩就优异,又好强。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却靠着自己的奋斗,一点一点成为了央台不可或缺的支柱之一。而樊立东无疑是个奇葩,其实樊家本是个文艺气氛很浓郁的家庭,樊澄的爷爷是笛箫演奏家,奶奶是古琴演奏家、散文家,两位老人家都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都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就这样一个家庭,居然培养出一个一板一眼的外交官,樊澄有时会想,爷爷奶奶对父亲的教育方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隔代亲在他们家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笛箫、古琴没能传给儿子,倒是传给了孙女。樊澄自小就对这些感兴趣,完全是自主自愿地去学习。除了笛箫和古琴,她小时候每天还要练毛笔字,还要跟着隔壁美术老师学绘画,这些对她来说一点也不枯燥,完全是娱乐。
而学校的功课反倒是其次,她家爷爷有一句经典名言:学校的功课学校完成就行,课外当然要干别的事。樊澄的学生生涯将这句话彻底贯彻执行。
樊澄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成绩其实并不突出,只处于学校的中游水平。平时她的课外生活极其丰富,丰富到忘乎所以。她也就高考前半年奋发图强了一把,但成绩要上好学校其实还是不够的。于是多方考量和母亲一半引荐一半强迫之下,她参加了艺考,最终考上了中传播音主持。但读播音主持的时候她其实不是很开心,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能上中传,是当时面试老师看了母亲的面子。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却成了她的心病。
大学期间她开始了小说写作,除了自己想写以外,她也是想试试能不能用自己的笔另谋出路。乐器对她来说只是玩具,倒是写作是她希望从事的工作。她自小就很喜欢坐在奶奶身边,看奶奶用钢笔在稿纸上写文章。那种“沙沙”的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感觉特别美妙,而奶奶优美的文笔,以及老家中丰富的藏书,都成了她文学启蒙的源泉。
大学四年加工作两年,连续六年的写作,获得的成果终于能让她经济独立,衣食无忧。她果断辞去了电台的工作,开启了职业作家的生涯。为了能够获得更多学院派的知识,她一边创作,一边备考,最终考入了首都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戏剧影视方向,开始学习戏剧写作。毕业那一年她在导师的引荐下连续参加了两个影视剧剧本的创作,算是积累了一些剧本创作的经验。
彼时,刚毕业的陈留留校担任文学院的辅导员,但他这没正行的模样显然辅导不了任何人。孽缘作祟,他与樊澄有了食堂互泼菜汤的交情,彼此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总有人误会他俩的关系,但实际上樊澄是弯的,陈留是直的,他俩基本只能做哥们。最终随着樊澄毕业离校,没干两年的陈留也离开了母校,在樊澄的举荐下进入了国文出版社,不久后担任樊澄的责任编辑,从此以后水深火热、再无宁日。
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啊……樊澄用这句话结束了今日的畅想,登上了前往魔都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刚开始,急需反馈,大家多多留评打分,现在评论区太稀薄了。小书拜谢。
这章主要是介绍一下樊澄的家庭背景,这篇文里,两位女主的家庭其实也挺重要。
第八章
谢韵之是在10月29日抵达魔都的,距离最后的入组期限只差一天,第二天就是开机仪式了。入组时大部分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已到了。这些天她忙得不可开交,主要是一直在走《启明》的宣传通告,只是《启明》的宣传期与《追影者》初期拍摄日程重叠了,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必须剧组和宣传通告两头跑。
《追影者》剧组下榻的酒店在浦东,距离陆家嘴CBD不远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酒店第18层被长期包下,供剧组成员居住。谢韵之以前也在这里下榻过,这家五星级酒店专业的服务态度让她印象很深刻,而且对于住宿客人的信息保管十分严密。据说这里下榻过不少很有身份地位的客人,明星也都是常客,酒店对知名客人的接待已经十分惯常。当然,酒店住宿的费用也绝对不菲,短期住宿也就罢了,《追影者》初步的拍摄日程已经规划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剧组全员居然都能居住在如此高档的酒店里,她不禁再次感叹央影的财大气粗。
谢韵之在酒店前台领了房卡后,和蓝依依一起坐电梯上18层。今天她行装十分低调,灰色帽衫配破洞牛仔裤,足蹬一双高帮帆布鞋,口罩帽子遮的严严实实。一起等电梯的有一男一女两位身着陆军军装的中年军人,看军衔都是校官以上的高级军官。谢韵之领着蓝依依进电梯时,他们望了她一眼,但视线很快移开,应当没认出她是谁。
陆军军官为什么会在五星级酒店里?谢韵之心中生疑。
这两个军官的目的地与谢韵之完全相同,他们也在18层下了电梯,谢韵之有些奇怪,这两个人也是剧组的人吗?这一层不是被剧组包下来了吗?
她的房间是1808,就在她房间左手侧间隔一个房间的1804号房前,那两名军官驻足,并按响了门铃。谢韵之没急着进房间,和蓝依依两人靠着房门假装门卡有问题,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没多久门开了,谢韵之听到了樊澄的声音:
“刘叔,王姨?你们怎么来了?”
“刚从老爷子那里来的,老爷子惦着你呢,要我们来看看你住酒店有哪里不舒服的。”
“五星级酒店能多不舒服,爷爷真是的。叔叔阿姨快进来,我给你们倒杯茶喝。”
话音渐弱,对方房门已关。谢韵之在原地站了会儿,插卡进了自己房间,蓝依依跟在后面一脸莫名。
“韵之姐?刚刚那是大神?”
“嗯。”谢韵之应了一声,开始顾自开箱取衣服,收拾行李。
蓝依依心想,韵之姐刚刚明明很在意地偷听,怎么现在又一副冷淡模样。唉,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干脆闭嘴不问了。
然而谢韵之此刻内心在转着另一番念头:“老爷子”是樊澄的爷爷吗?樊澄的家庭有军队背景?那一男一女两个校官又是谁?
然而这三个问题显然她只靠自己思考是想不出答案的。于是她心底莫名浮起一丝燥气,心道自己又一头热的在意些什么,明明人家也不怎么在意她的。这些日子樊澄完全没给她发微信,她天天盯着微信,跟个傻子似的,结果啥也没等来。纠结多日的谢韵之此时心中郁积着一股没来由的不爽感觉,顾自跟自己置气。
可是……她又凭什么认为樊澄就该在意她,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想到此处,谢韵之泄气了。
晚上有一场晚宴,就在酒店第二层的宴会厅举行,全剧组人员都要参加,算是开机仪式前的动员会。谢韵之依然穿着她白天那一身超低调的帽衫牛仔裤,长发随即扎了个马尾,戴了一副装饰用的黑框眼镜,就这样和蓝依依一起去了宴会厅。
“姐,你确定不打扮一下?”蓝依依在她身后问。
“不是多么正式的晚宴,大家都是接下来要合作的同事,晚宴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搞好关系嘛。”谢韵之道。
正如她所说,宴会厅中到会的人衣着都很随意。今天摆了六桌,谢韵之进来时,有一桌已经几乎坐满了,还差一个位子。制片人陆潇第一个对她招手,并示意谢韵之坐到她身边去。这一桌子坐着的都是大人物,蓝依依坐在这桌不大合适,隔壁一桌,已经有两个助理入座了,她和谢韵之挥了挥手,自去了那一桌。
谢韵之没想到制片人也在,她以为陆潇现在还在北京没来上海呢。于是展开笑颜,立刻迎了上去打招呼道:
“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