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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考古活动一行一共有七人,三名学长,同年级的与谢芷蓼同班的有两名男同学,还有一名女同学,是班里的班花。
考古系一个年级就一个班,班里就三名女生,所以不见得这位班花到底有多美,反正脸应该是挺大的。
她也是谢芷蓼这次不想同行的原因之一,谢芷蓼看谁都一个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她眼里都一样,可这位班花却总是看她不顺眼,从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总是针对她(亲妈作者谢芷蓼对女配的一贯设定)。
去往目的地的车上,大家一行七人,聊天聊着聊着,就尴尬得没有话了。
正好,谢芷蓼本身就不是那种善于交谈的人。正好大家都没有话了,谁都不说话,那她睡个觉吧。
谢芷蓼闭上了眼睛,戴着耳机,听着轻缓的音乐,很快地陷入了黑暗之中,然后,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自己总是在做的梦。
她之所以选择考古专业,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总是做一个梦。
梦中是下着雨的竹林,这个梦是那么真实,仿佛可以闻到雨水与泥土的味道,这个清新的味道让谢芷蓼在梦中与现实中皆是魂牵梦萦了许多年。
梦里的一名女子一袭轻纱白衣,仙子一样,撑着油纸伞从林中走过,走到一个亭子前,接过来了前人递来的一枚玉佩。
送予她玉佩的男子也是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气质与她不相上下,但却总是不露脸。
谢芷蓼一次都没见到过男子长什么样,但却一次次地看见了那枚玉佩长什么样。
所以,为了这枚总是出现在梦境之中的玉佩,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考古专业。
选择一个不适合她的专业,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可这么多年了一直做着这个梦,更是一种折磨。
前世今生。
她觉得,那名赠予她玉佩的男子,一定是她前世的恋人,他俩在前世的时候,一定谈了一场感天动地的恋爱。之所以她在今生还做有着对方的梦,做了十八年,是因为两人的缘分未尽,今生还要再续前缘。
所以她这些年间,即便是上了大学了,也没有跟任何人谈过恋爱。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最近的自己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不过她这个前世的恋人还是迟迟没有出现的话,那她不会再等了。
但是这次她在车上睡着了,她并没有做这个梦。
她反而做了另一个梦,另一个自己也经常做的梦。
这个梦,是噩梦——
梦里的视角是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她跟邻居家的小男孩吵了一架,对方骂她长得像鬼,还骂她晦气,是个扫把星,她气不过,也很伤心,就疯了一般跑到了森林里。
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什么紧急情况,大晚上的最好不要跑到村里边的森林深处,即便是成年人都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村子里的每户祖上都传下来过话——林子里闹鬼,深夜里在林子里穿行,会冒犯它们的。
梦里,她穿着布鞋,在森林里穿行,最后来到了一栋破房子里。
房檐上长草,都一米高了,可小时候的自己却并未注意到,还冒冒失失地走了进去。
接着,她看到了破房子里,上方吊着的人。
吊着的人穿着白色的睡裙,身子像是钟摆一般摇晃。
谢芷蓼看着,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在跟随着这个人晃荡。
然后,这个人不晃了,像是凝固了一般,定在了视野的中央。整个破房子的空气也凝固了似的,仿佛有千万斤重,压抑得人不能呼吸。
然后,谢芷蓼仿若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继而吊着的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嚎——谢芷蓼也吓得一同叫了起来!
谢芷蓼就这样尖叫着从自己的梦中惊醒,把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学长坐在她的身旁,安慰着她,向她伸出来了手,准备拍她的肩膀,或是将她揽在怀里:“芷蓼,你怎么了?”
谢芷蓼向着一旁躲去:“没什么。”
说着,谢芷蓼扭头,固执地看向了窗外。
乡野的风景粗犷潦草,不能跟城市里的精致相比,但却让她觉得异常舒服。
她本身就是这样的出身,现在也算是返璞归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