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双手一摊,耸肩,“我现下要去明抢亦是可以的。”
狐狸:“...”
墨离因她这话,馒头都噎在喉间,一时间不上不下的,急得干瞪眼。
“不会的。”白祈替她拍背顺气,没好气的接着道:“我又不是土匪。”
夜歌和千瞳心里一齐默念,你哪次不是土匪一般的做法。
“咳咳咳...”墨离好不容易咽下去那口馒头,才接道:“莫去...”
她想提醒师傅姐姐,很危险,可又觉得那些危险,于她来说,似乎并算不得甚么,便又住口了。
一直待夜里回到屋里,她依旧没把那句未说完的补完。
躺在塌上,思索今日司空忘月与慕尘夜的对话,隐隐间,不安的感觉又来袭,这份不安从她见到姬胤后,便如附骨之疽,难以消除。
纵然师傅姐姐在身侧,这份不安的感觉被压制到最小,但入夜后,依旧是让她无法入眠。
“怎么?”察觉到她略快的呼吸和心跳,白祈将脸侧过去,目露关切的问道。
墨离摇摇头,将被子拉上来些,遮挡住脸颊。
“你今夜还未说完的话,不打算说了?”
“甚么...”她被白祈突如其来的话问蒙了,而后才想起来,那是她在饭桌上将说未说的话,师傅姐姐居然记到现下吗?
白祈见她一副呆傻的样子,便再多提点一句,“你叫我莫去,是为何?”
屋内早已熄了灯,微弱的星光透过窗,她借着这光,能清晰的看见师傅姐姐眸中流转的光泽,还有唇边漾出的笑意。
她这分明已是猜到了...
墨离被这目光盯得面上发烧,只好结结巴巴的回道:“当然...当然...因为...很是...危险的了。”
这话说完,她立刻紧紧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昨夜所发生的荒唐事。
还不待默念起清心诀,面前的被子便被人扯了下去,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她从指间到心头皆是一颤,实在是忍不住睁开眼。
可是她这一睁眼,便再也挪不开了。
她望着那双含水般的眸子,里面映着的,满是自己,心里立刻腾的一下,好似被一双手攥紧了般,呼吸凝滞,眼里却泛出了泪。
她总以为,师傅姐姐那般如清风明月,如远山澈水,纤尘不染之人,永远不会像这般极尽深情的注视着谁。
若是有,那也十成十的不会是她。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若师傅姐姐身边再有一人,除她之外,再多有一人享得她如晨曦般清耀动人,似余晖般渗入心扉的温柔,她定会因为嫉妒又或是失落而发了疯。
她亦想努力追上师傅姐姐的脚步,却总是隔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海。
实力相隔犹如鸿沟,身份之差宛如天壑。
可现在,她一路不停的追逐,却发现那只红白的蝴蝶,早已停在她的肩头。
她只要微微回头,便能赏见她停驻在自己身边的绝代芳华。
胆小,懦弱,自卑,注定的宿敌,无尽的轮回,逃不掉的天命,避不开的死劫,一切的一切,压得她抬不起头,让她不敢生出一丝奢望。
师傅姐姐在她心里洒下一粒种子,现在,这早已生根发芽的种子正疯狂的肆意生长,钻碎胆小,撑开自卑,纵然生于绝望的岩缝,迎着无尽的黑暗,也无畏无惧的伸展着自己纤细的枝条。
她也不知晓自己为甚么就哭了。
可是她知晓,自己来世上走一遭,也终于有了舍不得。
“莫哭,不好看了。”白祈无奈而宠溺的笑,想伸出手去抹开她眼中的泪,可才到一半,却生生止住了。
墨离对着她,展了个比夏日艳阳还要灿烂的笑,眸间显现的光辉像是要将人灼伤一般,以往的全部,也及不上她现下的一丝一毫。
“确实没有师傅姐姐你好看。”
白祈哪料到她现下居然还有心思贫嘴,见她泪还挂在脸上,便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了,只是将话头牵回最初,附在她耳边轻言,“既然你怕为师生处险境,那便须得再好生学着。”
她来不及再问学些甚么,熟悉而缠绵的吻便接踵而至,只一刹那便点燃她的全身,迷情意乱,旖旎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