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岂能任他儿戏!不成婚,没有子嗣,将来连个摔盆的儿子也没有,死后也享不了宗族香火。」
最重要的是,「龙阳之好不合伦理纲常,阴阳调和方为正途。」在朝里,断袖之癖的人不是没有,但每一个都不过是私下玩玩,有谁敢放上明面?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件让人唾弃的事情。
周文帝又怎忍心他最喜爱的孩子他日即使功成名就,却会因此事而受他人的指指点点,白璧微瑕,受尽屈辱呢!
戴权缓缓道:「王先生说:破军六亲缘淡,与双亲无缘,夫妻、子女缘虚而不实,六亲缘薄,一生孤独。」
「这夫妻、子女缘不就是应了在此事身上吗?您如果硬是要棒打鸳鸯,就更是让小公子应了一生孤独这句了。」为了贾敛和冯子芝,戴权也是算很拼的了。
「……」周文帝一时语塞。
醒转过来,他没好气的道:「够了!你这个老货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还不快派人去看看敛儿何时进宫!」
「是,老奴这就去。」戴权见好就收,有些事过犹不及,总得让皇爷自己好好思量才是。
冠礼当日,贾敛终究是没有进宫。
看着爱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他心里难受得很。
拿出从前系统奖励、自己珍藏已久的西凤酒、郎官清带着贾赦、牛继宗和冉封喝个痛快。当然,牛继宗有孝在身,是做负责倒酒、起哄的那一个。
见贾敛喝得豪爽,贺家兄弟贺诚、贺信领着其他同辈的将军后代往贾敛凑去敬酒。贺诚、贺信在军二代之中不论身份还是年纪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影响力极大。与他们年纪相约的同辈个个不是追随父祖从军,就是从文去,职位不低。贺诚已经跟今日追随父祖而来的同辈们,说了贾敛在府门前「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的那番话,惹得军二代们纷纷咋舌,大喊人屠复生,对贾敛另眼相看又敬佩不已。
有人敬酒,贾敛是酒到杯干绝无犹豫的。喝到兴起,更是直接拿起酒坛子,拍开坛口泥封就往嘴里灌去。
贺家兄弟和其他军二代有见及此,愈发的喜不自胜。酒品即人品,这个贾敛喝酒豪爽,果真值得一交。旁边那个贾赦往日都听说他是个贪花好色的窝囊废,单看这他今日居然用特大号的海碗来喝酒这个爽快的样子和贾敛与他亲厚的关系,就知道传言不可信!
殊不知那特大号的海碗正是牛继宗这二货特地带上门,用来私人赠送贾赦的礼物。贾赦被那些军二代劝酒的时候,他嫌贾赦用小杯不够爽利,不分由说把那特大号的海碗装满了西凤酒,直接把酒灌进贾赦的嘴里。贾赦左右挣扎,却不敌牛继宗的蛮力,尽管碗里的酒洒出不少,然而入口还是足足有二两多。
「兄长果真是个爽快人!这一碗酒连小弟都无法一口饮尽,你居然全都喝光了,是条实打实的好汉子!」牛继宗满意了,重重一拍贾赦的肩。
西凤酒,酒液无色,清澈透明,清芳甘润、细致,入口甜润、醇厚、丰满,更有水果香,尾净味长。纵然它有上述的种种特点,但它仍然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的烈酒。
「咳咳咳…呼……」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西凤酒的酒劲发作得很快,贾赦来不及骂街,就顿觉天旋地转,顺势倒下,呼呼大睡。
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贾敛一直没停过。相反,他越喝眼睛就越亮,头脑也越发的清晰,他甚至清楚看到贺家兄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红潮,然后扎扎实实地一头栽到地。
把在场所有将军家的小辈都放倒后,贾敛让牛继宗帮忙拎着酒坛子,逐个将军挑上门。
没有将军是不喝酒的,十个将军里,九个都对酒爱不释手,更没有一个将军被人拿着酒「挑衅」的时候,会退缩半步当逃兵的。
一时间,气氛热闹得不得了。
一群武人不论官职年纪大小,个个拼酒拼得天昏地暗,丑态百出。
王翊也不管他们这群喝醉就发酒疯的武人,径自招待好自家那群「脆弱」的文官同僚。待得时间不早后,才安排下人把所有宾客一一送回自家。
「好!贤侄酒量端是了得!竟能把俺那几个不成器的下属放倒而犹自不醉,果真是少年英雄!来!将军、老樊,俺们可不能输给后生啊!」高岑见猎心起,忙拉上贺齐和樊布,三英战贾敛。
最后,将军们里就连最为节制的贺齐都是被人扶着出门的,更不好说其他的统统皆是由自家下人抬着离场,尸横片野,触目惊心。
「王学士,我儿就劳你费心了。」贾代善带着史氏、贾政向王翊请辞。
王翊微不可察的挑眉,这是总算明白过来了吗?
「荣国公慢行。」
贾政却是闷闷不乐,眼睁着连老大贾赦那个没用的都跟那群军二代有说有笑的,他却是呆坐在坐位上无人问津。想跟那些翰林院学士、六部大人交好,却见他们自成一圈,话中有话,旁人彷若听天书似的,无论如何也加插不到一句半句。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混入那些文二代的圈子,却被当头对面的一句:「你是哪一年的进士?什么?不是进士?那你是哪一年的举子?连举子也不是?那你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一连几个问句就直把贾政「读书人」的脸面全都扯在地上践踏个透了。
文人之间最是讲求论资排辈,出门与友人相聚任你官当得再大,一论起你是熙安十七年的榜眼,但面对熙安十六年的探花也只得坐在下首。连童生也不是的贾政又如何入得到这群眼高过顶的文二代的眼内呢!
幸好,跟他荣国府一路子的那些四王八公都有领着家里小辈前来,贾政才免了这一人枯坐的尴尬场面。然而,却让自己是读书人,素来清高得很的贾政很是受挫。
「兄长慢行,代小弟向两位伯母和几位兄弟问安。」
贾敛拉低牛继宗的衣领,低声道:「不知兄长身手可有荒废?小弟可是在新军中替兄长预留一个位置了。」
牛继宗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张开血盘大口,哈哈大笑。
「不愧是敛…静涯兄弟!有什么好处都记得哥哥我的!来日只管大战三百回合就知哥哥我的武艺如何了!说句真话,哥哥我这些日子闭门练功,一身武艺可是比从前还要精进不少呢!」他驾轻就熟地把贾赦往自己身上一搭,就在回镇国公府的时候,顺道把贾赦捎到贾敛的昭烈将军府去。
好不容易把所有宾客送离后,王翊站在贾敛身前,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