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的狼光啊!”曹幼祺说着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扑上前要扯开暖被,柳卿卿笑得眉眼弯弯,使劲儿揪着被子不松手。曹幼祺的爪子从暖被下边探进去,摸到腰间挠了挠。柳卿卿笑意更深了,边躲边抱着她手臂求饶:“别闹别闹。好痒。嗯,幼祺。。”
“是你先哄我过来的!”曹幼祺手劲放松,越发灵巧。
“我错了我错了。你……呀。。。”柳卿卿哪敌得过曹幼祺的两式三招!不一会儿暖被就给掀了开来,曹幼祺收了手打量一眼,不出所料的看到柳卿卿已穿好整套的中衣,上上下下裹得严实。她故意挑了挑眉,目光在柳卿卿身上睃一圈:“你不是说你还没穿衣裳吗?”
柳卿卿已被她闹得两颊绯红,还努力“冷静”的在狼爪中寻找“生机”:“跟你闹着玩呢。起来吧。”她的语气一本正经,可方才给挠得喘不过气来,气息还微微的乱着,两颊艳丽,何等撩人。
曹幼祺放低了身子,把柳卿卿禁锢在双臂和床榻之间:“起不来了。要给我亲亲才能起。”
“流里流气的。”柳卿卿晲她一眼。
“你喜欢就好。”她自巍然不动。
“我不喜欢。”柳卿卿忽然道。
曹幼祺一愣,眨了下眼睛,缓缓的,坐直了身子。
柳卿卿没想到她这么乖巧,这一忽儿又退开了,反倒有些意外。
“你不喜欢,我往后不这样就是。”曹幼祺坐到床沿,歪着脑袋,冲柳卿卿弯出一个笑。
柳卿卿明白过来。曹幼祺是在担心。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让自己想到从前那些过往。
忽然心里酸酸甜甜,说不出的滋味。曹幼祺这个大傻瓜。
“我说着玩呢。骗你放开我的。”柳卿卿的声音软下来,撩了撩肩上的一缕青丝。
“可我不是说着玩。”曹幼祺回望她,俏丽的脸庞还带着几许娇气,言语却分外认真:“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再做。你可以和我说着玩,但是不可以骗我放开你。就算……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放开你。”她说到后来,语气越发认真,还带了一点儿不加隐藏的委屈。柳卿卿听在耳里,又岂能不动容。
“曹幼祺……”她跪到床榻上,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我知道你现在很欢喜我,是真的心悦于我。只是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最美好的时候。等到不久的将来,我就会老去,会变丑,会变皱,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还会像现在这般欢喜我吗?”
她的嗓音清清淡淡的,没有感伤,也没有怅惘。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沉默了许久,也或者只是短短的一霎间。庭院里的璀璨的日光在窗屉子上悄悄移动,柳卿卿浅浅的笑着,松开了手。曹幼祺在榻沿慢慢的转回身,面对着她。柳卿卿摸了摸她年轻稚嫩的面颊,听到她清泠的开口:“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可是柳卿卿,我想等我在你身边与你一同慢慢老去之后,再告诉你,我会不会一直这样喜欢你。可以吗?”
柳卿卿心底一震,抬起眼眸,深深的望进曹幼祺的眼里。曹幼祺望着她的眼神执着而认真,既有少年人的热切,又有深思熟虑的绵长。柳卿卿鼻尖一酸,委身扑进她怀里,周身不知不觉弥漫的冷冽气场轰然间崩散,她薄红着眼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搂住了曹幼祺,声线里含着一点儿软软的哭腔:“可以。可以的。。”
将养了两天,陈皓的肚子逐渐好转,终于可以启程了。王予沛不愿再耽搁,调派人手前后护着几辆载着女眷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君山出发。
走了一程路,陈皓就有些受不住,起先勉强撑着,到后来就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二师兄和他素来交好,踢马走到他身边时不时护一下,怕他当真掉下来。到了临时歇脚的地方,二师兄说把行礼挪一挪,在马车上腾出个位置给陈皓挨着。装行礼的两辆马车都塞得满满当当,车板上啥都没装,往那儿一坐指不定要颠簸成什么样。
苏哲跟薛挽香商量,她们的马车宽敞,让陈皓上来搭一程,赶明儿他大好了再把他赶下车。
薛挽香自然同意,转而又红着脸道:“只是你可收敛些。”
“收敛什么?”苏哲坐在林边小茶铺的竹椅子里,刚吃完一个热包子,眨巴着眼睛卖无辜。
薛挽香嗔她一眼。
从早上启程放下车帘子那一刻苏哲就把她揽进了怀里,说她不惯乘车,她给她挨着。这也没什么,可是挨着挨着没片刻就变成了亲亲抱抱,薛挽香的车是不晕了,只一张小脸蛋时不时的绯红一片,外头偶尔穿来人声马嘶,车子里尽是暖入心扉的香甜。
苏哲歪着脑袋冲薛挽香笑笑:“陈师兄知道了的。别担心。”
林子里树木葱茏,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恰巧有一线,映在苏哲的眼睫上,她极缓慢的眨一眨眼。薛挽香站起身换了个位置,背对着阳光站在苏哲身边,将她的身影笼在自己面前。“知道了什么?”她随口问着,看苏哲用竹筷夹起第二只胖乎乎的热包子。
苏哲将包子放到薛挽香面前的粗瓷碗里,拉着她坐到竹椅上,看她慢慢咬了一小口包子,才弯着眼睛道:“知道了我俩的事儿啊。”
薛挽香神情微怔,缓缓的抬头,眼里有询问,还有一点儿羞涩。
苏哲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薛挽香的脸蛋慢慢红起来,用筷箸捅了捅碗里的胖包子,小小声的问:“他怎么会知道的。”
苏哲道:“我告诉他的。在临淮城,我和他说,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薛挽香瞥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你师兄怎么说。”
“他说他知道啊。还让我别担心,天塌下来有大师兄盯着。”
前边还说得一本正经,后边一句说出口,两个人都噗嗤一笑。薛挽香颇有点无语的道:“他当你大师兄是孙悟空吗?”
“嗯?”苏哲抿了一口茶,突然凑近她:“你这么说,我可要告诉二师兄去。”一面说一面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