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妙无奈的看着他,“父皇……”
天帝拧眉,望向自己唯一的女儿,“为何每次一提到於陵不争,你就这般心软、犹豫不定,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你的威胁么?”
千妙垂头,“儿臣不是心软,只是觉得父皇您多虑了,这九天境的任何一个神仙都可能威胁到儿臣,於陵不争却不能,先天帝做出那样的事,让整个於陵家都跟着蒙羞,谁也忘不了先天帝给九天境带来的伤害,在这种前提下,於陵不争又能威胁到儿臣什么呢。”
天帝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教养的好女儿,唯一的继承人,居然一直怀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千妙,对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震惊,“你竟然觉得,於陵不争对你没有威胁?”
天帝气极,猛地站起身来,“无知!笑话!身为太女,你还没有北天门的看门小将拎得清!”
千妙抿唇,扑通一声跪下,她跪的迅速谦卑,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显然不认同天帝的说法。知女莫若父,天帝看一眼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扔到千妙头上,奏折锋利的边角划到她的皮肤,虽然没流血,但是也很疼,千妙却好像没知觉一般,神情还是那样。
“好,好好,你不是觉得於陵不争没有威胁吗?那你便等着,从今日起,朕就把原本要派给你的任务派给她,不出一个月,你就知道你如今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了!”
……
谁也不知道天帝和太女发生了争执,除了在凌虚宫的凌虚子。
他闭着眼睛,掐指测算,发现天帝的命格还是如他第一次测算一般,睁开眼,他叹了一声。
物极必反,慧极必伤,这天地之主也不是云}裳}小}筑那么好做的啊,一着不慎,便要落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见主人叹气,旁边的仙鹤使出声询问,“主人,可是命数有误?”
凌虚子摇头,“无误,还是老样子。”
“那您算出岁璇元君和长生仙子跟您有何牵扯了么?”
“算不出,怪哉,贫道能算出她们二人是孽缘,也能看到她们的结局,但结局后面却还是雾蒙蒙的,都已经死了,怎么命格还没结束,而且就是在她们死后,贫道才会与她们有牵扯,可那时还能有什么牵扯。”
仙鹤使和凌虚子年纪只差几千岁,也是九天境的一枚活化石,他想了想,“或许是琉璃神族的圣物起作用了。”
凌虚子捋着胡子,缓缓点头,“贫道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会借着对弈的名头,提醒天帝一句。”
他虽然看不清他们之间的牵扯,但算了几次后,他隐隐约约的发现,那绝不是什么好事,雾蒙蒙的命格上,缠绕着他自己的死气。
即使已经活了几万年,凌虚子也没觉得自己活够了,命格的确都是真的,但谁也没说过不能改啊,既然他们之间的牵扯是从岁璇元君和长生仙子死了以后开始的,那他就把她们死去之后的命格断掉。
只要天帝拿走了百转琉璃灯,岁璇元君就是本事再大,也活不过来了,更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搞定岁璇元君,就等同于搞定了长生仙子,后者不过是一个灵植修炼而成的小仙,都不值得他去劳心费神。
……
九天境有什么暗流涌动,长生是一概不知,她正趴在床上,借着烛火的光看话本呢。
今天不争难得也早早的上了床,平日她都要在书房待到二更天才回来。
不争抽掉她手里的书,轻轻挥手,灭了灯里的烛火,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周围骤然变黑,长生还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她立刻翻过身去,对不争抗议,“我还没看完呢,那狐狸精说要以身相许,可那鲤鱼精不同意,她俩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就滚作一团了,后面我还没看见呢!”
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不争狐疑的翻开话本,找到长生刚看的那一页,长生伸手要夺,不想给她看,不争把胳膊抬高,长生努力伸手够,却怎么也够不到,等她站起来抢过书的时候,不争早一目十行的把内容看完了。
然后,她就闹了一个大红脸。
“你、你怎可看这种书!!”
长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书怎么了,前阵玉容仙子把自己的藏书弄了个大甩卖,我只花两块灵石就买回来了一大摞,听说这都是她从下界搜罗来的,如今已经没卖的了,多珍贵啊,还是孤本呢!”
……
这年头,连小黄蚊都有孤本了吗?
不争沉默片刻,严肃了脸,“把书给我,以后不许再看了。”
长生瞥她一眼,“给你也行,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长生哼了一声,半坐起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书,“就是你说的你要等她长大的人啊,呵呵,还等着长大呢,我可从书里看到了,这嫁娶之事啊,须得门当户对、年龄相近,你都这么大了,去找一个小孩子合适吗?而且,你怎么知道等她长大了,她就愿意和你成亲呢,说不定和鲤鱼精一样,已经对别人芳心暗许了。”
不争默了默,轻咳一声:“她不会的。”长生最是长情,怎么会和鲤鱼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