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只不过是未来的五分之一。
她们还有五个一样的九年。
“快十年了。”乔婉对着自己电脑上没有画完的线稿，喃喃说：“你的情书还剩下多少封啊？”
“二十。”乔妺瞥了她一眼，“快了，我在存钱。”
乔婉嗤笑一声。“我的主意真的打得挺好的，现在先用女朋友的身份赖着你一年，一年之后十年的约定就算是到时间了，到时候嫁给你，你就得一直养着我。我的计划没毛病。”
“我守着你多久了？不差这一时半会。”乔妺拍了怕她的脑袋，重新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坐下来，两个人一起对着工作焦头烂额。
——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日常了，日常坐在一起焦头烂额，而且是面对面地焦头烂额。乔妺要做提案，乔婉要画画做报表，谁都轻松不到什么地方去，基本上到了半夜的时候都是需要泡在咖啡里面的，然后到了后半夜，两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相互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一拍即合——走吃宵夜去。
刘若兰听说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之后，都发出羡慕的声音：“我靠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自由自在，乔妹基本上不管乔婉晚上吃的是什么，只要是她开心就好。
一边的陈宁宁冷冰冰地说：“人家乔婉干什么都心里有数，你呢？”
刘若兰乖巧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也有数啊，就是幅度稍微大了一点点嘛。
比如一开口就是“老板来十串烤腰子”。
这能够怪她吗？
人家乔家姐妹都是小猫一样的胃，但是她的胃是正常的啊！
这能够怪她吗？
但是陈宁宁不听，陈宁宁不听就等于这些话没说。
该被责怪的还是要被责怪。
搬东西回来的时候，刘识也稍微过来帮了一下忙，但是只送到公司门口就不送了：“再见。”
他挥了挥手，就又将手插回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脸上的神色有点复杂，好像是有点儿复杂，但是总算放手了，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别人，甚至没有要乔婉的电话号码。“你将来要是结婚的话，我就不去参加你的宴会了，祝你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吧。”
他长这么大，真正喜欢的姑娘也不是很多，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还是不能碰的，甚至不能亲眼看着她穿上婚纱。“就这样，有缘再见。”说着，刘识转身回了公司，“慢慢来不要着急，要是有什么大件的东西可以叫我帮忙。”
明显就是没有。
乔婉的东西两个纸箱子就装满了，剩下的都能扔掉。
走的时候那些长舌妇总算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有的人脸上好像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得意。只是在对上乔妺和刘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危险。
反正都已经离开了，乔婉也没有心情再去说她们的坏话。
说什么“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吃不得一点苦，受到一点点挫折就想着退缩”什么的，她只是换了一条路奋斗罢了。
回到小屋子的当天晚上，乔婉高兴得一连更新了三章，将自己的存稿全都甩出去了，而乔妺在她的身后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行李箱准备出差。
乔婉忽然回过头说：“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好像高很多了？”
“是吗？”乔妺漫不经心问，“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骂我的人变少了。”乔婉手一抖，连续画错了两个地方。“然后，漫画的关注程度也越来越高了。”
除了她画技提高的因素，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民众的接受程度提高了。
原本她在网站上面连载百合漫画，还是不是会被误闯进来的普通人骂的，说是太恶心——即便她的漫画里面一点不合适的举动都没有，完全没有那些狗血玛丽苏漫画来得露骨。
“会越来越好的。”乔妺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总觉得有点儿，怎么说，好像是神秘兮兮的，乔婉觉得乔妺肯定知道一点什么，但是就不肯告诉她。
成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最终被憋死的那个人肯定是乔妺自己。
“我出差的时候，你叫外卖，不要让他们送上楼，记得是放在楼下就可以了。还有，别人叫门不要开，煤气罐子是我刚刚换的，水电费都交了，水表在楼下，电表在门口，灯泡我检查了一下，没有坏的。还有马桶也疏通了，短时间里面应该不会再堵。”
“你不如别出门了。”
“.......”乔妺认真地权衡一下，说：“还是要出去的，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后，就回来。”
乔婉也相当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乔妺这个人非常坏，一般忙起来就一定憋着大招。
这个人也非常能够忍，没看到成功的苗头都不会跟她说出来的。“算了算了，去吧，反正你不至于害我。”
真的害起来，乔婉也招架不住。
人家的智商领先她太多了。
乔婉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面，她有一次看到了被自己遗忘的长生不老胶囊，她放在手心里面看了很久，最终连着玻璃瓶一起寄给了远方的夏晗音。
“启信安：
我想我是不需要它的，比起一个人长生不老，我更加愿意陪着乔妺一起暮雪白头。
或许你会比我更加需要它。
但愿你最终能够等到那只专属于你的蝴蝶。”
信件寄出去之后，乔婉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一个人的长生，终究是太孤单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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