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去她家探病,结果她家没人,便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家医院,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温徵羽有气无力地回了几句,便又睡了过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地睡上一觉,谁都不要来吵她。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来到她的身边,有一只凉凉的软软的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她浑身发热,那手覆上来,顿时清凉了许多。她听到有人低声说了句:“还烧着。”
她睁开眼,见到是叶泠,她二姑也在旁边。
叶泠正扭头对温时纾说:“之前在画室遇到徵羽,见她像是有点发烧,就顺路买了几个冰袋过来。”她指指外面,去到客厅提了个塑料手提袋回来。
温徵羽看叶泠提进来的袋子里何止有冰袋,温度计、感冒药、止咳糖浆、退烧药之类的医用品装了足有大半袋,旁边还有个食盒。她怀疑叶泠是不是想抢沈医生的饭碗。
温徵羽坐起身,靠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叶泠,便见叶泠开始客串起医生,给她量体温。她说:“刚才量过,三十八度。”
叶泠把一个冰袋放温徵羽的额头上,说:“自己扶着。”
温徵羽见叶泠这阵势,下意识的问了句:“叶总学的什么专业?”
叶泠说:“金融。怎么了?”
温徵羽轻飘飘地回了句:“我以为你是学医的。”
叶泠说:“徵羽如有需要,我很乐意弃商从医。”
温时纾说了句:“你俩聊。”她出去了。
温徵羽看着温时纾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喊了声:“二姑,别啊。”
叶泠压低声音说:“二姑真好。”
温徵羽扔给叶泠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她知道叶泠那句“二姑真好”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她觉得她二姑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的嗓子痒,抿紧嘴,闷咳两声,才低声说:“那是我的二姑。”不是你的。
叶泠低声说:“二姑这么好,分我一半呗。”
温徵羽觉得这不是来探病的,这是来气人的。她朝卧室外看了眼,见到她二姑正抽了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在看杂志。可那位置坐得特别巧,正好把卧室里的情况看在眼里。
她懒洋洋地仰起头,头靠在靠枕上,额头上顶着冰袋。不得不说,叶泠这冰袋还是买得挺好的,凉快。
叶泠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着,等时间差不多,取出温度计,仔细看了看,然后瞥向温徵羽,说:“已经快到三十九度了。”
温徵羽凑过去看了眼,说:“三十八点五。”
叶泠问:“真不去医院?”
温徵羽扭头朝床头柜上摆的药品瞥了眼,再次重申强调,说:“已经看过医生了。”她发现这想要客串医生的叶总,好像没有什么应对病人的经验。
叶泠又问:“吃点东西?”
温徵羽摇头,说:“我没胃口。”
叶泠说:“我让人煮的糖水。”她说完,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食盅。
温徵羽的嘴巴干苦发涩,不想吃油腻的肉粥,又觉得白粥没味,见是南杏仁雪梨汤,略有些意动。她轻轻地“嗯”了声,说:“好。”
叶泠闻言便忍不住笑。温徵羽喜甜食,她就知道,备糖水是对的。她想着,让温徵羽继续扶着冰袋,她喂温徵羽喝糖水。她刚端起糖水,温徵羽已经放下冰袋,起身下床。她眼睁睁地看着温徵羽一副非常配合的模样,乖乖地走到靠窗处的小圆桌旁坐好。
叶泠遗憾地暗叹口气,把糖水放在温徵羽的面前。
温徵羽向叶泠道过谢,将长发勾到耳后,拿起勺子低头喝汤。
温徵羽今天穿的是吊带裙,之前套在外面的小西装此刻正挂在衣帽架上,这会儿只剩下吊带裙。随着她低头,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垂落在身体两侧,露出颈后那因过于消瘦而显得骨节分明的脊椎。
叶泠的视线落在温徵羽的颈后便顿住了,她知道温徵羽瘦,可没想到温徵羽瘦成这样。她很怀疑现在的温徵羽,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就只剩下那张脸。她在温徵羽的对面坐下,状若无意地问:“徵羽最近很忙?”
温徵羽答道:“还好。”
第五十一章
叶泠在温徵羽喝完糖水后,将汤盅和勺子放回食盒中,说道:“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过来。你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我随传随到。”
温徵羽抽出纸巾擦了嘴角,站起身,说:“叶总,慢走。那我就不送你了。”
叶泠轻笑着轻轻点头,说:“好。”她又叮嘱句:“多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
大概是叶泠的语气太温柔,以至于温徵羽差点以为叶泠还要说句“我会心疼”的话。
她送叶泠到卧室门口,道了句:“拜拜。”
叶泠轻声向她告别,又向温时纾喊了声:“温姨”,说:“我走了,明天再来。”
温时纾闻言笑了笑,笑着问:“小叶子,你不忙啊?”
叶泠似真似假地回了句:“再忙,也是要过来的。”
温时纾搁下手里的杂志,起身,说:“我代我家羽儿送送你吧。”
叶泠赶紧说:“别,您留步。”
温徵羽见她二姑这架势,顿时生出种她二股要撩起袖子收拾叶泠的感觉,忙喊了声:“二姑,不用送。”她想也知道,她二姑要送叶泠是为什么事。没影的事,弄得人挺尴尬的。
叶泠道了句:“温姨再见,徵羽好好休息。”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但是脚步飞快,径直离开。
温徵羽狐疑地看着她二姑。
温时纾女士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徵羽。她说:“你要是还有精神就陪我坐会儿。”
温徵羽烧得昏昏沉沉的,她真想说:“没精神。”不过看她二姑这样子,不知道是八卦心起来了还是爱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她说:“我去个洗手间。”她去完洗手间出来,又拿起冰袋,这才去客厅,坐在沙发上,将冰袋贴在额头,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说:“您审吧。”
温时纾说她:“你倒挺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