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补充道:“防止她再挠过来。她如果再伸手,我给她挠回去。”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那磨得格外圆润的手指甲,说:“你没留指甲。”她由衷地建议,“你可以把指甲留长。”
叶泠看看自己漂亮的手,说:“那不行,指甲必须修剪干净,我的手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温徵羽听懂了叶泠这话,只觉原本被挠得火辣辣疼的脸更烫了。她瞥了眼叶泠,说:“你还有心情想这个。”她福至心灵,说:“晚上你睡罗汉床。”
叶泠:“……”她喊了声:“徵羽。”
温徵羽又补充句,“睡到我脸上被挠出来的印子全消。”
叶泠小声地讨价还价,“跪床脚行不行?”
温徵羽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叶泠。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再一次觉得自己低估了叶泠。
叶泠可怜兮兮地问:“行吗?”
温徵羽摇头。她让叶泠跪床脚,她成什么了?母老虎吗?她想到让对象跪床脚的彪悍母老虎形象,又赶紧摇头。
叶泠一发横,咬牙叫道:“那再加两块砖头。”
温徵羽愣了下,然后继续摇头。她很想说:要点脸,行吗?
可这话,实在难以出口。
温徵羽觉得姚瑶那一爪子要是挠到叶泠的脸上,绝对挠不出印子。她徐徐缓缓地说了句:“她有很多你们一起出游的照片。”她的声音又轻又柔,用平缓的语调述说着事实。
叶泠顿觉头皮发麻,空气中都飘着浓浓的醋味。
温徵羽继续说:“你们还睡过同一张床。”她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每个月都见面,至少能见两三次,有时更多。”叶泠很忙,即使她和叶泠走这么近,叶泠守着画室,她俩之前见面和交集的时间都不多。姚瑶不是本地人,她要见叶泠可比她见叶泠难得多,得特意找时间约到一起。
叶泠默然。姚瑶这次在温徵羽这里给她挖了多大一个坑!这种事还没法解释,越描越黑。她现在只想在姚瑶的两边脸上各挠五道爪子印!
温徵羽看了眼浑身散发着肃冷气息的叶泠,说:“晚上你睡罗汉床。”便起身往外走。
叶泠起身,气啾啾地说:“我去找姚瑶。”
温徵羽回头,不解地看向叶泠:还去找她?
叶泠咬牙切齿地叫道:“去挠她!”
温徵羽轻轻地“哦”了声,很是淡然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翻出小镜子去照脸上被挠出来的印子,又给叶泠发了条短信:“多挠几道。”还把自己脸上的抓痕拍照发过去:“不能低于这个标准。”又再补充句:“我要验收。”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叶泠知道温徵羽是气得狠了,她回了条短信给温徵羽:“等我回家。”她握紧手机,看着温徵羽发来的照片,心疼不已,更是满心愤怒。温徵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个看她性子软绵,就当她是好欺负的,爪子全往她这伸。
她到画室,乍然见到姚瑶受伤,便知道她肯定是来找事吃了亏,她不仅是找事,还动上了手。
她去到姚瑶入住的酒店,敲开了姚瑶的房门。
姚瑶红肿着双眼出现在门口,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叶泠面无表情地说道:“进去说。”
姚瑶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抽着气说:“你想给她出气就出吧。”
叶泠进屋后顺手关上大门,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抽泣不已显得格外委屈的姚瑶,徐徐缓缓地说道:“我已经决定终止与你合作,撤回所有项目和投资。”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但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姚瑶震惊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泠。
好半晌,她才发出声,几近崩溃地叫道:“你就这么维护她,为了她居然这么对我。”
叶泠皱眉,沉着脸说:“收起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早在你伸爪子挑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结果,现在哭闹晚了。有这哭闹的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我撤资后的烂摊子。我明天会安排人过去处理撤资的事,你自己早点做准备。”她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姚瑶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叶泠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叶泠的胳膊,叫道:“你吓我的,对不对?”迎上的却是叶泠那格外锐利和冰冷的眼睛,让她不由得打了个突,才继续哭叫道:“我又没做别的,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不甘心。你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为了她,说翻脸就翻脸。你还要撤资,你要是撤了资,我就只能去跳楼了。”
叶泠的声音依然冷淡,“你要跳楼就尽管跳,后面的事,我自会找你爷爷谈。”
姚瑶倒抽口冷气,瞠目结舌地看着叶泠,浑身都在哆嗦。
直到她见到叶泠要走,才匆忙抓紧叶泠的手不让她走,辩解道:“我喜欢你这么久,你突然喜欢了别人,我就是想去看看是什么人……我只是想吓吓她,可她当时突然偏头正好撞到我的手上,这才挠伤了脸,我被她的保镖和保安摔到了地上,摔出满身伤,你都不管我,就替她出头……呜……”她边说边抽噎,委屈得不行。“我给她看我们的照片,让她觉得我们有什么,她都不生气,还能继续心平气和地做事,她心里都没你……”
叶泠听到姚瑶提到温徵羽,便下意识地想到温徵羽。她可以想象得到温徵羽的反应,也明白温徵羽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淡然。她不是不伤心不难受,只是不会表达,她的性子慢,什么事都需要先想好,就像对痛觉迟钝的人,哪怕是受了伤也要到看见伤口的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她回过神来,说:“不论原由和初衷是什么,事情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徵羽,是为了我自己,你伸手挠的不是她,是我。”她说完,强行掰开了姚瑶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姚瑶转身就往阳台上去,攀着栏杆作势就要跳楼。
叶泠淡淡地扫她一眼,毫无所动地说:“你跳下去,我连撤资都可以省了。你的死亡最多换来我和你爷爷或者是你大伯的一场谈判,为你家的亲戚换点好处而已。”她说完,转身打开门,径直走了。
没有父母不够优秀,出生在子孙众多家庭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她愿意帮她站稳跟脚,但不代表她要继续纵着她把自己搭进去。姚瑶做的这些事,让她觉得不是喜欢她,而是跟她有仇。多大的仇,才能打上门来,要搅得她家宅难宁。
叶泠上车后立即给姚瑶的大伯打电话,把姚瑶抓伤温徵羽的脸以及她要撤资的事告诉了姚家大伯。
姚瑶年轻,才二十一岁,还在念大学,她要是直接派人去处理,显得欺负人。她当初给姚瑶投资的时候,是经过姚家大伯同意的,如今让姚瑶的亲大伯兼监护人出来处理撤资的事,合情合理。况且,她如果弄个烂摊子出来,做事也难看。
叶泠主要还是看在两家的合作以及看姚瑶不容易想拉扯她一把的份上才进行的投资,让她有份拿得出手的成绩露露脸。这样毕业后,家里看到她出息,才会花心思给她安排更好的出路。她投在姚瑶那的资金,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是笔庞大的起步资本,但对于她和姚家来说,这点钱可有可无,重点是得把事情掰扯清楚。
姚家在叶家二房的事情上捞足了好处,姚家大伯对内情门儿清,自然是知道温徵羽的。他侄女居然打上门去抓伤温徵羽的脸,原由还是他侄女的性取向有问题要搅进去横插一足。闹出这种事不仅是他家没脸理亏,温徵羽也不是能任由别人欺负的软柿子,姚家必然得有所表态的,叶泠撤资也是理所当然。因着姚瑶理亏,叶泠也不是计较这点钱的人,双方很快谈妥。
叶泠吩咐董元,在姚家大伯的人接走姚瑶前,让他派人盯着姚瑶点。姚瑶虽然没有父母,这些年有她帮衬,在家里也算得长辈看重,有些少年得意的意味。少年得意,就容易忘形,一时栽跟斗,再做出什么昏头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她,叶澈和叶老二过来对付过温徵羽,如今姚瑶又跑来抓伤温徵羽的脸,叶泠的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
处理姚瑶的事,并不费劲,但路上来回耽搁时间。
叶泠回到家正好赶上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