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视野里出现了来接夏以桐的车,陆饮冰开过去,靠边停下,四下无人,连过往车辆都很少。
夏以桐“咦”了一声。
“咔哒”一声轻响,陆饮冰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一手捧住夏以桐的脸颊,另一手压在她搭在大腿的手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也许是离别的情绪太浓,夏以桐回吻得也很用力,陆饮冰感觉脖子都要被她勒断了。
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唇瓣俱都有些红肿,那是过度挤压和吮吸造成的,望着彼此重重地喘气。
“我走了。”夏以桐说,眼睛却还看着她,手也没去推车门。
“嗯。”
“我真走了。”
陆饮冰点头。
夏以桐抱了她一下,下定决心转过头,手拉开车门的同时,矮身,腿往外跨,陆饮冰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回原位。
然后她就看着夏以桐低头匆匆地坐进了前面那辆车里。
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起来,陆饮冰拿起手机,解开屏幕。
夏以桐——【我坐好啦,你回去吧陆老师。】
陆饮冰——【好。】
方茴:“小东哥,开车吧。”
司机一脚油门出去,夏以桐转着脖子,一直往后看,陆饮冰的车始终没动,黑色路虎如同沉默的守卫,伫立在那里,渐渐地从视线里倒退出去。
夏以桐鼻子发酸,比她看着陆饮冰走还要难受——【你快回去吧。】
陆饮冰——【好,到机场给我发个消息】
她倒扣下手机,发动车子,开往相反的方向。车载蓝牙响起了手机铃声,陆饮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淡淡回复:“二十分钟,马上到。”
黑色路虎再次加速,在柏油路上一路奔驰而去。
车钥匙丢给专门迎上来的侍者,去房间里换好从国外送过来的高定礼服,衣香鬓影,交错而过,取一杯酒,和友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聊着天。
她在亲近的人面前话还是不少的,今天却是罕见的寡言少语,几次被友人善意询问是否有心事,均摇头,碰杯,颔首饮下,加入对方的话题。然而时不时便要看一下手包里的手机,明知道对方登机了,不可能有新的消息,但她还是想去看,上下滑动那几条被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聊天记录。
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让陆饮冰心慌起来,她没想过自己陷入爱情的时候会是这样,很……迷茫。
是迷茫吧?
她心思不在酒会上,寻了个由头往阳台走,借着建筑物的遮挡,让自己的情绪袒露出来,手指仍旧在手机上漫无目的地划着,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又点进那个绿色的图标里。
这几乎叫她油然而生出一种惊恐的情绪,为了焦灼的血液冷却下来,她让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刺骨的寒意从脊椎蹿往天灵盖。
陆饮冰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回到了人群中间。
……
“你说什么?!”来影平地一声吼,“你再说一遍!”
“小声点儿,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陆饮冰对着镜子拉好睡衣的领口,把自己团得严严实实缩进了被子里,好怀念夏以桐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啊。
“你他妈都说出这种话了,我还能小声一点儿吗?”来影体验生活结束,等明年开春再开机,也在京城的宅子里窝着。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不想和夏以桐谈恋爱了,你要分手。”
陆饮冰几乎要笑出声:“哎呦喂,我说您能认真做好阅读理解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刚才啊。”来影模仿着她的语气,懊恼说,“谈恋爱这件事太可怕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会开始这一步了。”
陆饮冰:“我……”
她还没“我”出来,来影已经怼过来了:“你看你是不是不想谈恋爱了,你怎么是这么个人啊,你和那些渣女有什么区别。”
陆饮冰没反驳,没接茬儿。
来影慌了,她就是随口一说,不会真的给她说中了吧,完了,她对不起夏以桐。
“喂,你不是真的在想分手的事情吧?”
“……”
“姐,奶奶,我求你别吓我了行么?”来影快给她跪下了,“你说句话啊。”
“啊。”陆饮冰应了一声。
啊是什么鬼,来影就想钻出屏幕使劲摇晃她的肩膀,质问她:啊是什么鬼?你给我从头到尾说明白了!
“你懂我的感觉吗?”陆饮冰不知道要怎么去精准的描述,“就是一个人始终在走夜路,她一个人,走习惯了,每天来来回回就是那么条路,不需要灯,她的心能看见。有的时候走得远一些,有的时候近一些,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说要和她一起走。重点,来的人长得很好看,性格又好。”
“然后你就答应了。”
“对。”陆饮冰说,“答应以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来影:“什么鬼!”
陆饮冰:“我就知道你不懂,算了,我自己想吧。”
这是来影第一次没有成功地为陆饮冰的感情问题排忧解难,她非常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便胡乱猜测道:“你没有安全感?”
“不是,我一个人够安全的了。”
“你对她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