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郁辞身边坐下来,像是明知故问,又像是真的不知道,问道,“谁的生日?”
可郁辞却不肯说了。
“他的……”郁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个名字含在他的舌尖上,却又怎么也不肯吐出,像是一件毕生的珍藏,只能藏在心里,轻易不肯展露给外人,“我喜欢的人。”
但他又有很多话想说,关于他喜欢的,无望暗恋的那个人。
清醒的白天他不能说,喝醉了就像找到了倾吐的出口,絮絮叨叨想把所有暗藏的心事都说出来。
“其实我给他买好礼物了,但是我送不出去,”郁辞苦恼地皱起眉头,他看着乔鹤行,又不像是看着乔鹤行,“情人节礼物就没有送出去。”
他拉着许呈挑了很久,可是那份礼物到现在都还藏在他的书桌底下,礼物的包装很漂亮,可他却辜负了这份漂亮。
“为什么不送?”乔鹤行耐心地问道。
郁辞的眼睛迟钝地眨了眨。
为什么不送?
这句话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但他向来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孩子,尤其是喝醉以后。
过了好一会儿,郁辞闷闷地说了一句,“因为他不喜欢我。”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可能,根本没有注意过我,”郁辞小声地说道,“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
乔鹤行一直低头看着郁辞,没有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郁辞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他躺在床上,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他的脸部轮廓格外柔和,而他的眼睛又是明亮的,像倒映着一片湖泊。
乔鹤行的手轻轻覆住了郁辞的额头,郁辞就像被安抚了的小猫一样轻轻贴过来。
郁辞已经醉了,他可能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可是他的眼神如此潮湿地看着乔鹤行,这么乖,仿佛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让人的心口不自觉烧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乔鹤行很想低头吻他。
丢开自己那些沉重复杂的心思,只听凭本能,去吻郁辞,让他小声叫自己的名字,被欺负到哭也不会反抗。
可他没有。
他克制地坐在郁辞床边,还保持着君子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注意过你?”乔鹤行很慢地问道。
他知道郁辞已经困了,明天醒过来就会忘记今晚的一切,所以他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口。“他知道的。”乔鹤行说道。
他知道挂在他公寓门把手上的感冒药是郁辞送的。
他知道那束没有落款的洋桔梗,是郁辞摆在窗台上的。
他还知道那总是躲在人群中,却偷偷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到底属于谁。
郁辞总是在他的生活里肆无忌惮的出现,却还自以为躲藏得很好。
太笨了,却也太温柔了。
-
乔鹤行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摁上了郁辞的嘴唇,像是要借此平息自己心头烧起的热度。
郁辞的嘴唇是柔软的,花一样的粉色,乔鹤行的手指轻轻摁下去,他的嘴唇就也微微凹陷。
而郁辞轻轻哼了一声。
他微微地张开了嘴唇,含住了乔鹤行的指尖。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一个举动,郁辞再没了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