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的!”京墨背了一遍。可犹豫了一会,京墨看母亲忙着给穆辞宿收拾要带上火车的东西,又悄悄问他,“哥哥,我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给别人吗?”
“你想给谁呀?”
“夏夏。就是爸爸弟弟家的那个小朋友。我想把哥哥的手机号给他可以吗?”
“他出什么事了吗?”想起这一阵子京墨一家的奇怪,穆辞宿本能察觉到要出事的味道。
可京墨却摇摇头,“现在没有哦,等几年之后他能挣钱了就会来找哥哥的吧?”
京墨说着说着,自己也迷糊了。再聪明早慧,他到底也是个五岁孩子。
穆辞宿点头答应他的要求,并且对他说,“不过你可以告诉那个小朋友,如果真的需要帮助,不用等到几年后,哥哥是做法律援助的,不用等他挣钱之后再来。”
“嗯,那我明天就告诉他。哥哥也是,要加油啊!”
“放心吧!”穆辞宿答应着,正好那边京墨母亲也帮他收拾好了,穆辞宿拎着行李转头下了楼。
站在楼下,穆辞宿转头看了一眼楼上。
他离开这阵子,京墨母亲依然会每天来收拾收拾,倒是不用担心像之前那样出差回家下不去脚的尴尬境地。
可见日子还是往好了过了。
——
穆辞宿坐的是凌晨两点多的火车,到达荣筠的崤城老家时,已经是早晨八点钟。
“打扰了,您知道老荣家怎么走吗?”村子口,穆辞宿拦住了一个老乡问路。
“哪个老荣家啊?”
“就是两个闺女都嫁的不错的那家。”
“啊!我知道了。你往东边去,最里面那家楼盖的和小别墅一样的就是了!”那老乡还挺热情,“对了,你要是想找那家的哥俩,你得去县城找,他们都在县城住着大洋房呢!”
“谢谢。”穆辞宿道谢之后就往里走。远远的还能听见有人嚷嚷着说,“老荣家真是命好,两个闺女全都嫁给有钱人了。”
等到了一看,果然是大房子,一排的红砖小楼,院子里更是养着不少鸡鸭鹅,一派生机勃勃。可谁有知道,这些小康富贵,都是靠着两个女孩的鲜血和眼泪浇灌而成的呢?
而最令穆辞宿毁三观的一幕,却是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女孩。
分明是条件这么好的家庭,她却穿着一身连乞丐都不穿的破衣服。
可紧接着,这穿着破烂洗衣服的平静都没有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洗衣服的进度,竟然直接一巴掌抽在脸上,破口大骂:“卖不上价的赔钱货!干不完这些活今天就没饭吃!”
边说着,他还边在盆里扔了好几条下水田穿的裤子。做农活的衣服料子本来就厚,现在那些裤子上不是泥就是土,别说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就是正常成年男人都很难清洗。
那女孩直接就崩溃了,可就算这样,她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下,顶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拼命的揉搓,眼里含着的泪水,根本不敢往下掉。可就算这样,那男人还是看她不顺眼,上来一脚就又揣在她后背。
“哭哭哭!老子还没死呢!哭丧啊你!”
“不是,不是,明天就上学了,我是害怕作业没写完,爷爷你……”可话没说完,就再次被打断。
“作业什么作业?你长成这样有念书的意义吗?嫁都嫁不出去,就在家里呆一辈子吧!”男人说着说着,就又朝着女孩举起手。
穆辞宿看到这,忍受不了的敲响院子门。
“谁啊!”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抬头,然而在打量了穆辞宿一会后,他原本暴怒的脸上竟陡然换可一副谄媚的表情,“老板从哪来啊!”
“燕京,我来找荣云。”不想和这个人多说废话,穆辞宿开门见山说出来意,“顺便,您最好不要再对这个女孩出手,即便是亲人,虐待儿童是犯法的。”
“放屁!我打我自己的孙女外人管不着!”听到前半句男人还想和穆辞宿说什么,可涉及女孩的事儿,男人的脸上就露出几分嘲讽来,“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什么律师吧!”
穆辞宿出发前曾经联系过荣筠姐妹的家里人,那时就是男人接的电话。原本他以为穆辞宿过来是看上了小女儿。琢磨着小女儿不在家里还有别的丫头片子可以卖给穆辞宿。可听着口气,穆辞宿竟然像是来找茬的,顿时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我看你岁数不大,最好别多管闲事!我自己家的赔钱货,我想打就打!”说着,男人还要动手。
女孩立刻闭上了眼。不过这一次,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我想您没有弄清楚,这不是多管闲事,而是您确确实实触犯法律。”
“法律,我他妈怎么不相信这年头还有法律管道家里来的?而且你说说,我怎么就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