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大一部分,其实是他们村自己的疏漏。其他的村子大多有守夜人——防野兽,防盗匪,也防火灾,以及大雪封门这样危险的意外事件。不过他们村,显然是没人守夜的……再碰上昨夜这次难遇的大雪,于是就出事了。
于是村子里的众人又聚在一起开了次会,商量以后怎么办。毕竟这次的事想起来众人还有些后怕,虽然万幸没人出事,万一以后再出点什么事呢?
商量的结果倒并不是安排人守夜,而是……养狗。
即便是武林高手,在对危险的预感方面,也要对动物甘拜下风。
至于找狗这件事,就交给萧猎人了。他总在山中打猎,四里八乡的猎户都认得,其中不少猎户都受过他的恩情。而想要找真正的好狗,那必然是要从这些猎户那里找了。
不过现在临近过年了,又接连大雪封了山路,想要找狗要等些时日了。
会议一散,墨岘回了家中。七师兄一进门却立刻翻了药箱出来,那里边放着的都是常用药,墨岘都一一告诉了七师兄药物的作用和用法、用量。毕竟这是两个人的家了,药这东西最好也是两个人都清楚。
“师兄,你怎么了?”墨岘正折腾门板,看七师兄拿药,吓了一跳。
“手给我。”
“手?”墨岘把手伸出来,结果自己也吓了一跳,五根手指都肿的如同五根萝卜一般了,皮肤颜色也从原本的玉白色,变成了一看就不正常的紫红色,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几道小伤口朝外翻着,且正流着透明的脓水,“我真的是没注意。”
一开始光想着救人了,然后就是众人一起清雪,这时代有没有五指的手套,那种将整个手都抱成熊掌的手闷子显然不适合干活时用。清雪过程中虽然他也觉得手有些发痒,但是却并没太在意。等到开会的时候,手已经不痒了,他就更加没在意了。
“师兄,不用找了,我只准备了烫伤药,没准备冻疮药。”
七师兄翻找药品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墨岘——眼圈有些发红。于是墨岘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惭愧的低下了头:“熬点鲜姜汁,涂几天就好了。”
“嗯,我去弄。”七师兄点头,站起来收好药箱,就要去厨房。墨岘却觉得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于是一把将他拉住。
“师兄……”
七师兄叹了一声:“我没生气。我只是……看着你心疼。你如今这样子,反而让我有些气了。我难道便是个喜欢随便发脾气的人?”
于是墨岘立刻嘿嘿的傻笑着松手了。
夜里
原本这晚上也该他们“那个”了,墨岘也确实有点那个贼心,但七师兄却是坚决反对的。
“你那双爪子,明天能不能把碗端平了都是个问题,别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了!”
于是墨岘立刻老实了……
“师兄。”
“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急色的人,毕竟忙了一天了。”
“哦?”七师兄的声音明显充满怀疑。
“我只是想抱抱你,感觉你,毕竟你今天早晨,可是吓坏我了。”
“……”七师兄先是沉默,接着少有的主动朝墨岘凑了过去,“想抱便抱吧?不过不能做其他。”
“师兄。”
“又怎么?”
“咱们俩都要好好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铺地跪倒ORZ。。。。感谢指出大BUG的“- -”童鞋,啊啊啊啊,羞愧的捂脸遁走
029地主 ...
大雪后的第二日,双桂村除了刘七要留家里看孩子外,所有成年人全员出动。
大多数男人以赵五爷为首,要赶去野猪山,把那捞过界的盗匪处理了。女人们则要跟着萧猎人上山,昨夜一场大雪,于他们来说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天灾,对山里的无房可居的动物们也是如此,该是有不少动物冻死在山上,他们正好去捡现成的猎物。
萧猎人是去山上做向导的,自然要跟着去,但是……
那位男扮女装的毒秀士杜策,也在女人的队伍里,和他那位娘子手拉着手,笑语晏晏,不知道的看着还以为是关系极好的一对姐妹——这杜策只是喜爱女装、女红、做女子言行,但却依旧是喜欢异性。
不过墨岘看来,他这样得从某些方面来说,和蕾丝边也没什么区别吧?可同时墨岘知道自己也是个异类,所以对杜策只是略多了些好奇,因而多看了他两眼,很快便放在一边了。不会对他继续深究,更不会轻视鄙夷。
“女人们”跟着萧猎人,赶着唯一一辆牛车上山去了,赵五爷却则带着男人们一路朝野猪山而去。
墨岘原本以为,这一路赶去,会是各人各展轻功,一路飞跃而去。谁知道老爷子一出村口就从背后背囊里掏出了雪鞋,施施然系在脚上,又找了根长木头当拐棍,完全是一副普通山民出门的打扮。
其他人在老爷子之后,也是如此动作。只有墨岘和七师兄,除了食水,什么都没带着……这拐棍他们也能弄两根来,但是雪鞋也确实是根本就没有。
不过两人并没尴尬太久,老爷子很快就从他那大大的背囊里,掏出了两双雪鞋,递给他二人。
“咱们如今可都是普通人。”
“五爷说的是。”墨岘不好意思的接过,他自然是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是:普通人就要按照普通人的方式过活。做大侠时,能纵马驰骋,能踏雪无痕,雪鞋当然是不必要的,可是作为普通农人,若是想要冬日出行,这自然就是必备的了。
雪鞋这东西,穿上后,便如同在脚上踩了两个网球拍子。确实是不会一脚陷进雪下去了,但走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第一次穿这东西的墨岘和七师兄,都觉得走起来实在太过别扭。
不过他两人当然不会是有点麻烦,就随便埋怨,耍性子的人。都是不做声的跟在其他人的身后,一步步的走着。
慢慢的,别扭还是别扭,但是也适应了,墨岘甚至还偷偷的想要去拉七师兄的手,结果被七师兄几巴掌拍走……
路上众人吃了些东西,直到过了晌午了,才隐约看到另外一处山村。
这村子比他们双桂村大得多了,至少有二三十户人家,还有一家大户,并非是土坯房而是正正经经红墙绿瓦的砖瓦房。
他们进村后,便已有村人跑去报信了,一路走到这户砖瓦房时,墨岘那天看见的那个胖胖的员外,和干瘦的农家汉子都已等在门口了。
众人被迎了进去,赵五爷和王癞子跟着胖员外进了正堂,其他人则被引到了旁屋,热茶水伺候。
路上其他人已经为墨岘和七师兄说了这村子的情况,这里是张家村,与他们那村子各种姓氏都有不同,这里住着的都是张姓,整个村子都是一个宗族。如今的族长是张德发,张员外——就是那个胖员外,他同时也是村子里最大的地主。
如今身处这最大地主的家中,墨岘有了一种上次看见赎金清单时的囧囧之感。
他原本以为地主该是他现代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身材臃肿,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家中有恶毒正妻,漂亮偏房,俏丽丫鬟,纨绔儿子,门口拴着几条恶狗,四五家奴的那种。
但是再看这位张地主……
他确实是有些胖,但绝对说不上肥,只是略有些富态。
地主家的房子,没错,是红墙绿瓦,但是这院子的整体占地大小,比他们家那宅院也只是大了有限的一点——该有牲口棚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他们现在所呆的堂屋,牲口棚挪到了“后院”,或者说整个后院就是牲口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