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次袭击,最终倒霉中招的只有花长怜与冯思定,还有七师兄……
墨岘并没解开七师兄的迷药,而是光天化日的把人搬上了床。又亲自下厨做了冰激凌,打了一小碗生奶油,又切了水果片,那小二捆绑他二人的绳索,也被他没收了。
他也是知道,不敢七师兄多充他,某些事情也万万是不会答允他的,所以师兄如此这般意识全无,任他摆布的机会,可是要好好把握……
总之,结果就是七师兄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待第二天上午醒来,只觉得,除了那地方不疼,浑身都在疼——墨岘还算有点良心,没用上那伤势未愈的地方——舌头、嘴唇、还有喉咙都破了皮,且原本已经渐渐消退下去的斑斑痕迹,如今却是以铺天盖地之势卷土重来。
七师兄顿时气得不行,但墨岘见他醒来,立刻一脸愧疚心痛的解释说有人袭击,他杀了不少来袭之人,控制不住,不过还记着师兄有伤,于是强忍着“只是”如何如何。
原本气极的七师兄听他如此一说,不仅熄了气,还担忧的询问墨岘身体有无受伤。墨岘顿时更为感动,抓着七师兄双手,又是一通表忠心,表懊悔。
另外,纯良的七师兄从来没问过墨岘,他手腕上,脚踝上、膝盖上,以及胸口、大腿上绳子的绑痕是怎么来的……
结果,这事情便就此烟消云散了,只是墨岘从此之后,经常会皱着眉头发呆。七师兄问,他便说因为没法制作照相机,更不能制作摄像机而深表遗憾。
“你说的这两样,是何物?”
“能够将一瞬间的美好永远记录下来的物件。”特别是那种,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的美好……
“若有这样的东西,倒确实是很好。”七师兄点头微笑。
“是呀。”墨岘也点头微笑,只不过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狐狸……作者有话要说:七师兄……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说的就是你呀呀呀呀·……
060萧家
墨岘一行人在客栈里过着他快乐的日子,不过客栈里却有一个人非常非常的不快乐——客栈老板。他现在终于确定,那天眼皮跳是上天示警,这群人根本就是大灾难啊!
自从墨岘那次大开杀戒之后,客栈里的厨子、小二、杂役等等,除了与他沾亲带故,又或者本身底子就不干净的,比如给墨岘下药的那两位,全都不干了。但要说不干也就不干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
可问题是……不止做事的人都跑了,那客人也都没了。原本店里的住客,当天事情已平息,就全都结账搬走了。后来又住进来的,也只是稍住了片刻,待一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就立马换了地方,毕竟出门在外,都要讨个吉利。甚至连那些偶尔来吃饭喝茶的城中老客,也都不见一个了。
长此以往,便是剩下的人手,他也只能将之辞退了——他自己都要回家啃自己了!
这一天,掌柜的正气息奄奄,两眼无神的趴在柜台上唉声叹气,忽听外边一阵人喧马嘶,抬头一看,原来是客站外边来了一支好不威风的队伍——打头八位身穿宝蓝色箭衣的骑手开道,后边是一辆罩着宝蓝色段子蓬面的马车,车旁随着四个身穿黑衣的家养死士,再后边应该还有不少人马,只是从掌柜现在的位置看不太清楚而已。
掌柜的立刻招呼着几个伙计迎了出去,未待他走到车队跟前,那骑马开路的骑手已经下来了几个,挡在了掌柜的面前。
马车里也开始朝外下人,最先的那辆宝蓝缎子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老妇人并两个小丫鬟。掌柜的还以为她们便是这队伍里的夫人小姐,可还没等他打招呼,三个女眷已然在路边排好齐齐一福,随车的死士们也是单膝跪倒在道路两旁。
待过了片刻,一位衣着考究却不奢华,略有些富态,面容慈和温雅的中年妇人,在两个十四五岁妙龄婢女的服侍下,朝着客栈的大门走来。
“这位……这位夫人。”掌柜的双腿打颤,装着胆子喊道。阻着他的那两个年轻骑手,立刻冷眼盯了过来,掌柜的顿时背脊发凉,颇有想要就此晕过去的冲动。
“不可无礼。”那老夫人一摆手,那两个骑手行了个礼,退到了一边,“你可是这客栈的掌柜?我等要到此处住店,还要麻烦掌柜的了。”老夫人慈和的笑着,让掌柜的顿时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不瞒这位夫人,我这家客栈,前两日刚遭了血光之灾,死了几十号的好汉。”掌柜的苦笑,眼前着一看就是大买卖,可是他是无福消受了——倒不是这掌柜被这位老夫人的慈爱所感召,而是他知道这样的家世惹不起。
现在虽说客栈萧条些,但怎么说他还有个等待着一切风平浪静的盼头。但要是现在贪图一时的钱财让人家住下了,日后他们又从别处得知了客栈的真相,那到时候,说不准他连命都没了。
权衡利弊,还是直说得好,说不准还能在这老夫人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日后说不准还能攀上点交情。
“掌柜的倒也是个实诚人。”老夫人笑笑,“不过别看我老婆子如今这模样,当年却也是刀口舔血的江湖女儿,区区血光之灾,又如何?这店,我却是要住下了。掌柜的安排吧。”
“啊?”掌柜的一愣,紧接着便是狂喜着点头,连道,“是、是!”亲自引着老夫人一路朝店中走去。
不过进了店门,被这天降的好事欢喜的有点冲昏脑袋的掌柜的忽然醒悟了过来。这样一个老太太,或者说,这样一个身世煊赫的高门夫人,出门在外,即便只是偶尔歇脚,那也是不住客栈的,而是专门有头前开路的家人仆役,租下当地大户的别院居住。那对方来他这小客栈是做什么的?
这时候恰巧墨岘自楼上走下来,一边走,还一边与他那死士低声嬉笑着什么。
掌柜的便瞧见那老夫人的脸色先是一阴,虽然便恢复了方才的慈和,但确实是变了——掌柜的很相信他这些年练出来的眼力。
于是,刚刚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悲哀。
“这一位,可是青鸾少侠?”这位老夫人没出声,而是她一旁的一位仆妇挡在了墨岘的去路上。
“不是。”墨岘很干脆的回答,抬脚继续朝外走。
那仆妇愣了一下,但依旧不屈不饶:“这位少侠,后院马棚中那匹赤龙驹可是这位公子的?”
“五两银子,拿走。”墨岘对着那仆妇伸出手来,他以为这是那位天娇火凤自己不敢要回坐骑,所以把老妈抬出来了——真实情况与此略微有点类似,所以很干脆的表示只要给了钱,就能带走马。
其实那红马当然不止五两银子,现在寻常一匹驽马都要卖上二三十两,这种千里驹,几乎便是无价之宝了。不过墨岘自认为是个厚道人,只要了这几天马儿的喂养费便够了——什么马几天内能吃五两银子……
“欺人太甚!啊!”结果那仆妇和当家的老夫人没说话,一个骑手抽出长剑便要刺来,可他刚刚拔出剑来,连脚都未及迈上一步,那剑便当啷一声飞了出去,他人也惨叫着捂着胸腹连退两步。
旁边两人扶住了这个骑手,却见他胸腹间已经渗出了血来,又有一人去捡那长剑,却发现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连着剑柄的那半截掉落在地上,尖尖的那一半却是明晃晃的插在一条长凳上。
若只是如此,但还无妨,不过让在场的人心惊的是,他们根本没看见墨岘有丝毫动作。如今人伤剑毁,虽知道他八成是用的暗器,可是连他怎么出手,是用何物伤人都不知道。除了戴着面具的死士,那能看见头脸的众人表情顿时都凝重了起来,看向墨岘时,甚至还隐隐有着几番畏惧。
墨岘见他们这样子忍不住一笑,原来上次用棋子用出了瘾头,所以给自己弄了暗器囊装满了围棋子系在腰间,袖子里平时也装着几枚,如今果然是用上了。虽然他所知道的不过是寻常使用暗器的法门,但是以他的内力,足够把围棋子打出子弹的威力来,而且还是无声无息纯环保无污染的子弹……
见墨岘脸上笑容,原本略有些不快的老夫人却放下了心来。必经是个年轻人,且武功、家世、容貌都是上上之选,该是被家人宠惯着长大的,如今又太知晓江湖事,该并不是故意得罪她,只是清高任性了些,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这位公子,可愿与老身坐下谈谈?”
墨岘很想说,“老人家我没空”,但是……虽然现在七师兄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他却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明显的不快——七师兄可最是敬老尊贤的。所以,墨岘只能点了点头:“不知老太太有何事赐教?”
老太太慈爱的笑了,她身边立刻有仆妇过去将一张大堂上的方桌擦洗干净,长凳却是挪到了一边,有人径自去左近房间取了椅子出来,不过那铺在桌上的桌布,放着的茶水、茶点,及坐垫却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布置完了一切,仆妇们各自退下,骑手们也不再守在老夫人近旁,而是把守着大门、楼梯等要道。只有死士们,部分隐于暗处,剩下的低着头,单膝跪在老夫人四周。至于客栈掌柜的和小二……早不知被赶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墨岘也不客气,他们准备了他就坐下,只是没碰茶水和茶点,七师兄安安静静站在他背后。老太太也笑眯眯的坐下,却不说话,而是端着茶杯喝茶。
“老夫人,不是说要说话吗?”老太太刚喝了两口,墨岘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今日原本是要和七师兄去逛街的,谁知道这老太太突然杀了出来,可真是……太郁闷了。
这老太太一笑,暗道年轻人果然是没什么耐心:“这位公子,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在下复姓欧阳,名墨岘。家中之事碍于家规,多不可对老夫人言,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墨岘拱手作揖。
“原来是欧阳公子,老妇人萧李氏,原本到此是为了看望女儿,如今与公子相遇,也是有缘。”
墨岘暗道,原来是沧浪宫宫主之母。
萧夫人看墨岘脸上表情丝毫也没有变化,猜测他要么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要么就是他家中隐世多年,并不知沧浪宫的名头。却根本没想到,对墨岘来说,沧浪宫仅止于萧猎人曾经呆的地方。
“想我那儿子,也曾在如欧阳公子这般大的年纪外出历练,如今看到公子,不由得想起他那时来。”萧夫人长叹一声,“公子如今在外,也是颇多难处吧?”
“除有些思念家中父母娇妻,其他的倒并没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望天……啊啊啊啊啊ORZ,为毛他们离不开客栈了TAT内牛……
061杯具…… ...
老太太一听墨岘家里有娇妻,表情顿时有那么点不自然,之后虽不能说是敷衍,但却显然没有初时那份热情了。
如此又过了半刻钟,墨岘总算找到托辞离开,老太太假意挽留了两句,也就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