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林峰做事诚稳,那双眼似乎能够洞悉一切,让他都有着被看透的感觉,这样的人不用实在是可惜,而且,他一直有留意林峰和吉珠嘎玛的之间的动态,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林峰每次都能够以大局为重,努力不加深矛盾,这样很好,做得非常的好。
他的队,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队长!
当然了,这样讲求纪律却有自己主见的小子最是不好管,意见相左的时候,要不就是说服他,要不就是被他说服。
当然,扎西曾丁有自信能够驾驭好这小子。
什么样的刺头兵他没见过,带过的将门虎子也不是他一个。将门虎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更有成长的可能性。
“这是命令吗?我可不可以拒绝?”林峰问。
“为什么?”扎西曾丁惊讶,“如果不是命令你就要拒绝?理由!”
“我希望可以专心训练,担任学院干部琐事太多。”
“军事培养你们这些未来的军官的目的是什么?”
“带兵,为国防做出贡献。”
“那么你的信仰和荣誉感抵不上你口中的琐事吗?林峰……”扎西曾丁深深的看着他,沉默许久,然后懊恼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
林峰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扎西曾丁陷入了沉思。
他走到窗口,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在白色的烟雾中望向窗外,紧蹙的眉心里夹杂着苦恼和困惑。
他觉得林峰很棒,非常的棒,这种在军训中就展露出高人一筹的学员非常的难得一见,但是这个人……
现在让他有一种违和感,很不妥的感觉。
但是是什么?明明已经抓在了手里,却如流沙般从指间滑落,独留下满腔的疑问。
“咚咚,报告!”门口传来声音。
扎西曾丁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个头高挑,皮肤黝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已经初染上了坚毅。
一名来自藏族的小伙儿,吉珠嘎玛。
“进来。”扎西曾丁走到桌子边,将烟按熄,望向他,“有事?”
吉珠嘎玛绷直身体,“报告教官,我不是来询问您找林峰有什么事,但是我想问,林峰的格斗是不是……是不是……”扎西曾丁挑眉,吉珠嘎玛一咬牙问道,“是不是原先练过!”
“是问我有没有开小灶是吧?”扎西曾丁顿时笑了,突然觉得这小子很有趣,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就是私底下抱怨抱怨,他倒是直,直的比豪爽耿直的藏族人更直。
“他和我同届,才进学校,今天……”吉珠嘎玛按捺住想要抚上胸口的手,“我连他一个回合都打不过。”
因为林峰根本就练过,而且是受过军队擒拿格斗的正统训练,你输,输得正常。扎西曾丁想着,却不能解释,过早的让新学员体会到差距不是不好,但是这个差距一定要有个限度,不可企及超越的目标反而更容易打消一个人的积极性。
“他很聪明,底子也不错,这样能够更快的让他学习新的知识并举一反三,那么你呢?这段时间你学到了什么?质疑教官的公平吗?”
吉珠嘎玛想说不是,但是在教官洞悉的目光中,赫然的点了头。
“珠玛,你也很聪明,底子也很好,相对于别人吃力的训练都在你的承受范围内,但是我现在看到了你的焦虑,面对林峰过快的成长,让你焦虑,让你质疑,让你失去了平常心。”
看着吉珠嘎玛茫然的脸上闪过些许觉悟,扎西曾丁再次发现担任新学员的教官很好,这些未来的栋梁们可以通过自己的手去矫正,修剪掉多余的枝蔓让他们能够更蓬勃的生长,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满足感。
但是林峰……这个人藏的太深,他看不懂他,就像一个接近完美的圆,看起来很饱满,但是只是接近,却不是已经。
无限完美的人不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手指引出每个学员画出个接近完美的圆,可是当一个人本身就很完美的时候,他更希望无暇。
或许,扎西曾丁想,或许自己真的过于吹毛瑕疵,面对林峰坚定的拒绝让自己失去了平常心。
吉珠嘎玛准备出去的时候,扎西曾丁忍不住问道,“珠玛,你对学员干部是什么想法?”
“学员干部?”吉珠嘎玛一头雾水。
“安排执勤表,我不在的时候担任代理队长,关心队里每个学员的训练情况,内务整理,你觉得,这些是琐碎的事吗?”
“不会!”吉珠嘎玛眉梢染上喜色,飞快的回答。
“明白了,出去吧。”扎西曾丁挥手,残酷的打断了吉珠嘎玛的臆想。
吉珠嘎玛苦着一张脸走了两步,突然转身问道,“教官,我能不能担任学员干部?”
“当然。”扎西曾丁笑道,站起身走向吉珠嘎玛,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捏了一下对方绷紧的手臂肌肉,“当然可以,把你的军姿站的再漂亮点,内务打理的再整齐一点,体能再强一点,还有,最重要的是你的普通话,把你的卷舌音和颤音给我收了。”
“教官~!”吉珠嘎玛哀嚎。
“妈的,叫魂呢你?还不快滚!”扎西曾丁被藏族语调那特有的颤音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抬起手作势要打,吉珠嘎玛捂着头兔子般的蹦了出去。
这天,昆明陆军学院,二大队一中队出现了三个勤奋自勉的好孩子。
林峰、三海和吉珠嘎玛。
吉珠嘎玛从教官那里抱头滚回来之后,就像是突然打了一针鸡血,整个人都亢奋了,寻了三张白纸垫在后背,贴靠在墙上一站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嘴巴里还啊啊哦哦的练发音,寝室里那几个哥们儿的名字被他叫了百遍不说,还非得用别扭死个人的普通话交谈,寝室全员在盛夏之际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峰把三海拉着去了操场,从引体向上开始练,俯卧撑、深蹲,劈叉下腰,三海被操了一天,身疲手软,却还得欲哭无泪的跟着这位鸡血兄一起自虐,练到深处,海爷趴在地上指着林峰的鼻子开骂,骂完了又被林峰拽着对打,一拳,两拳,三脚,我XX你个OO,你他妈的自虐就自虐,还要他虐!你个S!S!!
当然,积极向上的风气是好滴,不过所谓过犹而不及,尤其是以卞海同志,海爷为例,第二天躺在床上是怎么都坐不起来。
躺在床上,双目血红的看着在地上闲庭自若的林峰,海爷指着林峰的鼻子,指尖抖啊抖的还妄想挣扎奋起。
林峰搬了张椅子笑嘻嘻的走过来,拽着手将人给拉了起来,“熊样儿,想要人帮忙就直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海爷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龚均正在扒拉着头顶上经过极度收割后没有几寸的头发,圆溜溜的眼睛望过来,笑开了嘴,“今天带我一个?”
海爷乍闻救星,几乎痛哭流涕的冲过去抱住了龚均,“龚均同志,你实在太棒了,太让人钦佩了,我崇拜你,我敬仰你,你简直是全寝人民的救星啊!!”
龚均反手抱住他,摸摸~“同志辛苦了。”
“理解万岁!”海爷老泪纵横,“林峰大人,从今天开始多了一个施虐目标,您老一定注意公平分配啊。”
林峰瞪圆眼,“你就这张嘴还能见人,瞎扯什么,万一吓着我们新同志呢?”说完,林峰看了眼龚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便练练,对了,你的成绩是该加加油了。”
龚均咧嘴笑开,“我底子不太好,勤能补拙嘛,我知道。”
军校这种东西,看起来一板一眼,一个钉子对一个眼,但是实际上也会经常的不按牌理出牌,那天晚上林峰教过他们几手格斗技巧,两个人在哭爹喊娘声中被摔得屁股开花,结果半夜4点紧急集合的哨音就响了起来,来到军校后,第一次的长途拉练终于开始了。
18、大号创可贴
在临近开学的这天,连续急促的哨声唤醒了宁静的清晨,新学员们起床、打背包、携装具、整队集合、清点人数、战前动员……该日上午6时整,昆明陆军学院的新兵第一次徒步行军拉练拉开了帷幕。
林峰同志在明确任务后,将三海拉进了卫生间的小隔间里,很狡诈的从包里翻出了一包10片装的卫生巾,然后在卞海同志诧异的目光里,将卫生巾塞进了鞋里,然后又抽出一片问他,知道怎么用吗?
卫生巾啊!!??三海颤抖的接过这种只在电视广告,商店货架上出现的东西,脸红的差点飚出血来。
林峰同志老脸特厚的挑眉,“垫上啊,还要我帮你?”见三海拿着手里的东西一副想丢不敢丢,想看不敢看的纯情表情,于是在面对时间紧迫的当口,林峰直接伸手就去解三海的腰带。
这下简直就是扯掉了这纯情孩子的最后遮羞布,三海血红着脸开始挣扎,嘴里嚷嚷,“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你……你……你扯我裤子干吗?我靠,你他妈的停手!”
林峰抬手捂着三海的嘴,用身体的力量将兀自挣扎的人给压死,压着声吼他,“嚷嚷什么嚷嚷!要不你自己来!”
三海用眼神问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