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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星际童话 > 星际童话_分卷阅读_59
  哪怕是最忠于海尼三世皇帝陛下的臣子,也在此刻保持了缄默。无论他们对这一事件采用的形容词,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这都已经是即成的事实了。
  远离黄金帝国中心,遥远的缪斯星系,似乎也忘记了之前的惨烈战争,与仍旧守候在星系外的侵略者。无论是赛斯共和国或者是马尔斯军事政体,或者是此刻已经为马尔斯操控的自由城市联邦,无一例外的选择维持表面的和平与安定。至少,他们可以暂时忘掉那些随时可能闯进他们家门的强盗。
  不过,仍有部分人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焦躁,苦恼,绞尽脑汁,只为那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马尔斯首都海克历斯,市政厅前的卫兵挺立如松,一辆黑色的陆上车停在市政厅前,卫兵上前确认了车上人的身份,随即放行。
  市政厅六楼,首席执政官马丁与宇宙舰队总司令戴维·索斯正在高声争辩着什么,副官乔看着被赶出门外的同僚,首席执政官的秘书司政,颇为理解的笑了笑,尽管那笑中的怜悯让司政险些滚下热泪。
  “该死的!马丁!我一定要将这些家伙赶出我的舰队!”
  “戴维,你冷静一点!”
  “我无法冷静!”
  戴维·索斯干脆将风度都丢到了身后,他双手握拳,狠狠的捶着马丁面前光可鉴人的桌面,他受够了!每日接到的演习报告与那些黑色舰队的消息,已经让戴维·索斯近乎无法再掩饰的愤怒——不,或者该说他已经无法掩饰了。
  “戴维,他是阿波罗的直系血亲……;”
  “那又如何?!战死的是阿波罗!我从不知道马尔斯何时也开始效仿起赛斯那群软脚虾?!马丁,你是执政官,但是,你也曾经是个军人!”
  “戴维·索斯!”
  “你也会愤怒吗?如果任由这些家伙继续留在军队中,下一次,你或许连悲伤的权力都没有了!”
  戴维·索斯言尽于此,转过身,大步走出了马丁的办公室,不去看马丁颓然倒在宽大办公椅上的身影,却迎面险些撞到一脸尴尬的副官乔与马丁的秘书司政。
  仍旧火气未平的总司令大人墨绿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副官乔本能的背后一冷,不敢再做停留,立刻提步跟在了戴维·索斯的身后。留下司政站在原地,苦叹一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执政官大人,会议在半个小时后开始。”
  室内传来一声闷响,司政仍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听声音,希望不是那座代表首席执政官地位的合金雕塑,如果是……
  司政缩了缩脖子,开始为自己后半生的生活担忧起来。
  黄金帝国宇宙舰队
  索兰·艾德里希在接到来自帝国首都的密信之后,同意了同卡农军事要塞交换战俘的请求。这让梅兹中将有些不满,罗伊上将却只是抬了一下头,随即打开了虚拟光屏。
  商平依旧被困在透明的“玻璃罩”中,连日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商平开始自嘲,他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像地球时代的某种工艺品,只不过……
  将目光调转到不远处的一群黄金帝国军人身上,商平双手托腮,暗暗在心中腹诽,等到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这些家伙也关到这种笼子里!不,或许那种类似于动物园关野兽的笼子更适合他们……
  一边想象着根本不可能的场景,商平一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通过传讯装置出现在了索兰的耳边,帝国第一皇子殿下愕然的转头,看向那个自娱自乐,笑得不可自已的黑发少年,他难道知道了交换战俘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银河历一一二八年九月
  黄金帝国皇帝海尼三世重病!
  索兰·艾德里希接到从黄金帝国首都传来的密报,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难道皇后陛下终于决定不再忍受那位行为越来越偏离正轨的丈夫了吗?
  嘲讽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逝,作为帝国的第一皇子,正统的皇位第一继承人,索兰·艾德里希清楚的知道,这份密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尚且不能肯定是否伟大的皇子陛下就此会一病不起——或者该说,海尼三世是否能有痊愈的机会,完全取决于皇后依兰的心情,或者是索兰·艾德里希是否会善心大发的顾念起父子亲情。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依兰皇后,已经完全将这个消息压制了下来,或许除了她的亲信,以及完全表明支持索兰·艾德里希继承皇位的皇室成员与重臣之外——不,或许这其中并不占多数,大部分人,仍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病重,就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
  “殿下……”
  伊达上将首次在索兰·艾德里希面前失去了冷静,即便只有短暂的一刻。作为忠诚跟随在第一皇子殿□后的铁杆追随者,与同属于少壮派军官,摒弃旧式贵族习性的梅兹中将一样,他们都期盼着银发的皇子殿下,头戴象征帝国伟大权力的王冠那一刻的到来。
  梅兹中将已经激动的握紧了拳头,英俊的面孔,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喜意。这不该是一位贵族军官乍听皇帝病重的反应,哪怕他连声说着:“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索兰·艾德里希开始为自己不懂得掩饰情绪的得力干将头疼,有些后悔不该如此轻易的将这份密报告诉他,至少伊达能够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梅兹——就像先贤说的那样,一位优秀的帝国军人,除了学习指挥舰队,英勇战斗之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哈兰·艾德里希显然看到了这份密报背后的东西。作为皇室中人,相比起单纯的期待索兰·艾德里希能够登上皇位,掌控帝国全境的伊达与梅兹,哈兰想到的要更多。无论如何,这份密报,目前也只是密报,在没有公诸全国,并且宣布皇帝陛下已然不在适合掌控国事——更简单一些,代表海尼三世离世的丧钟真正敲响之前,过早的喜悦与庆祝都是不合时宜的。
  “是否立刻准备回国?”
  哈兰的话显然更符合索兰·艾德里希现下的考虑,无论如何,他的母亲,帝国现任皇后依兰,将这个消息通过特殊渠道传递给他,无非希望他能够尽快回国。
  或许,母亲更希望由他向帝国全境宣布皇帝病重的消息?或者是在海尼三世病床前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难道皇帝陛下真的会握着自己长子的手,毫无留恋的将掌控了半生的权力拱手相让?
  索兰·艾德里希轻笑一声,单手托腮,不再保持笔挺的军人坐姿,银色的长发垂落在白色的军装之上,像是洒在那片洁白上的银光。
  “如果要回国的话,那么,诺维与乔凡纳必须都随行。”
  哈兰·艾德里希双手交握,支在高大靠背椅的扶手上,他相信,索兰·艾德里希很明白,作为海尼三世忠诚臣子的乔凡纳,与之前游走于皇帝陛下与第一皇子殿下之间,获得了双重信任的诺维,在贵族阶层的影响力不容小窥。皇后依兰或许能牢牢的将皇室成员绑在索兰·艾德里希的战舰上,当然,年轻贵族,已泰半站在了第一皇子的身后,但是,那些中间派,或者是执拗的顽固派,对于索兰·艾德里希来说,仍旧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不将那些生活在“史前”的旧式贵族拉拢,或者是想办法使他们不对下一任皇帝的继承皇位抱有戒心,乔凡纳与诺维,会起到很好的润-滑作用。
  “好吧。”
  索兰·艾德里希点了点头,哈兰侧过头,对躬身的杰哈德低声吩咐了几句,杰哈德恭敬的应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就在不久前,索兰·艾德里希用一个并不高明,却也无可非议的借口软禁了乔凡纳。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姓氏的贵族家掌权人,乔凡纳犯了一个错误,或许算不上什么,认真追究起来,却是不可饶恕!
  乔凡纳未经索兰·艾德里希的许可,便私自伤害了属于索兰·艾德里希的东西——第一皇子殿下的战俘。尽管在这件事发生前,包括索兰·艾德里希自己,都不认为会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迁怒,但是,事情的确发生了。
  当日将商平抱回房间,一路上,站在传送桥两侧的士兵军官无不惊讶的看着如永恒不灭星辰般高贵的皇子殿下,竟然抱着一个浑身狼狈的外星系战俘!
  而被抱在皇子殿下怀中的人,竟然还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愕然与毫不感激。
  简直不可饶恕!
  或许商平并不知道,相比起他之前对赛斯共和国总统刘郗的评价,这位黄金帝国的皇子,更适合用那四个字来形容——个人崇拜!
  在索兰·艾德里希与哈兰·艾德里希连同心腹军官商讨时,商平依旧无聊的呆在他透明的笼子里。
  是的,笼子。
  可怜的商平同学已经不想去计算自己究竟被当做“珍惜动物”一般关了多久,总之,只要他出现在索兰·艾德里希视力可及的范围内,必然就会罩上一层透明的罩子。
  这算什么?对恐怖-分子的防范措施?这些帝国军人不会如此不济吧?
  商平穷极无聊,开始回想昨夜被放回房间时,罗切特呲牙咧嘴的和他抱怨,明明同样受伤,为什么商平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而他还要每天绑着手臂过日子?
  商平无奈的搔搔头,把鹰形肩章抓在手里,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啊扇,扇得罗切特几乎忘记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些什么,结果商平接下来的话,险些让他吐血三升。
  “或许,是人品问题?”
  “商平,我要杀了你!我发誓!”
  唉……
  商平单手搓着下巴,叹了口气,侧身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面前的舱门却突然开启,索兰·艾德里希一行人从另外的舱室中了出来,显然,他们刚刚讨论的话题并不轻松,但是,这些漂亮的聪明人,必定想出了对应的办法。
  哈兰·艾德里希并未多做停留,虽然这座天体是他带领下的工兵建造的,但是作为索兰·艾德里希舰队中的一名指挥官,他更多的时间是呆在自己的旗舰中。伊达上将与梅兹中将同样领到了命令,既然诺维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存在,那么,同马尔斯宇宙舰队交换战俘就势在必行。这种破天荒的换俘行为对于他们来说都很陌生,毕竟,对于黄金帝国的军人来说,俘虏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被彻底洗脑,成为舰队中的一员——如之前的埃尔飞等人,要么就只有等待死亡。
  交换?
  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索兰·艾德里希走到商平的面前,隔在两人之间的透明屏障缓缓升起,随着周围声音逐渐恢复,商平垂下眼帘,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力道并不大,却恰到好处的让他无法反抗,只能顺着那只手主人的意图,抬起了头。望进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那双眸子,深沉,美丽,就像是地球时代最深的冰海,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恐惧得牙齿打颤,却仍旧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那是一种由恐惧与害怕衍生出的困惑与致命的吸引力。
  索兰·艾德里希静静的看了一会眼前的这张面孔,手指的触感依旧如当初一般,丝滑的,温暖的,让他想起了那只被养在花园中的黄金鹡鸰,可是,这只鹡鸰却有着黑色的羽毛,而且聪明的将他的美丽与风采掩藏在深处,偶尔展露,却意外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