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都在字里行间,某想写个推理小说!(泥垢……
压倒陆基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闻欣的又一句:“先把人抬进宫里好生休养一番吧。”
在闻欣心中,他已经和陆基君臣把手言和准备共同创造美好世界了(上一世),自然没有想到要费神再重新和陆基认识一遍,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也就猜不到陆基心中的忐忑。
而决定把陆基同志养在宫里,完全是出于闻欣对于陆基就是自己人的心理认知,好比你家大舅哥晕倒在你家门口了,又好不容易抢救醒过来了,你总不能直接让仆从把大舅哥打包送回家吧?怎么着也应该是让他先去自己家稍作休息,看情况好坏,在做决定,对吧?
结果,陆基的心却更加惊恐了,然后……就又过去了。——陆博士,您这真的是慧极必伤啊。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院众人的有幸第一次听到了来自好脾气软性子的闻欣陛下的咆哮,话倒是没变,还是那句治不好就抄你全家的威胁,咳,不管怎么说吧,救人要紧。众诸生茫然的跪在原地,皇上那边在干什么?怎么那么乱?啊,皇上神色好焦急,是担心陆老师吗?果然,皇上是好人啊TAT诶?抬进宫里了?皇上……真的是明君啊!(= =)
在各种脑补中,场面异常的和谐。
闻欣将陆基就安排到了无为殿的偏殿,平时那里偶尔也会招待一些朝中重臣,好比……呃,先帝在时多为国师离境进宫与先帝坐而论道准备,闻欣在时则多为司徒大将军准备。
现如今,这个可以说是天子酣睡之侧,离天子最近的地方,终于住进了别人。
陆基一睡不醒,御医的诊断是思虑太甚,惊吓过度,兼之疲惫不堪,喝几服药,沉沉的睡一觉,起来再开导开导,也就没事儿了。
闻欣断是不可能一直守着陆基等他醒来的,即便他想,他身边也会有人劝他三思的。
三思,思着思着,闻欣就的思路就偏了。偏到了率亲军开拔降国陈朝不久的大将军身上。对于阿律的思念,闻欣倒是谈不上,毕竟在他的感官上,他和司徒律才见过面不久。闻欣担心的另有别的,好比,不论司徒律带不带陈朝进献的美女舞姬回来,闻欣都有可能被美男捅死。
而且那句不清不楚的“要问就去问你的好将军吧”,着实令闻欣头疼了一下。
——不把计划始末说清楚的反派,都算不得爱岗敬业的好反派!那一刻,大启的皇帝陛下,森森的蛋疼了,真的是进退两难的局面。
就在闻欣急的快要上树了的当口,皇后身边的赵慎行又来送药了。
皇后送药的优良传统大概还要追溯到三个月之前,皇后刚刚被诊出已有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当时闻欣正在悌亲王的新年诗会上装高深,表示对众才子大作的欣赏。但事实上,他根本就判断不出那些诗词哪里好,用典又妙在哪里,他来,只是单纯为了给悌亲王面子。
悌亲王自当年夺嫡败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每日除了躲在府上玩忧郁,接触些还没有参加科考却声名远播的文人,就再没别的爱好了。
和悌亲王不睦者,如司徒律,都劝闻欣好歹要给这个闲赋在家的兄长一些面子。
面对自家宅到无以复加的兄长,又有司徒律说话,闻欣自然是很起劲儿的来参加兄长举办的诗会的,即便他根本就听不懂,即便诗会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折磨。
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下场了,闻欣想,如何他通些文墨,能够稍微听懂那些诗词的深意,也许就不会觉得无聊,也能就够和哥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这是闻欣觉得最悲哀的地方,曾几何时,他们兄弟一起偏居洛川殿时,兄友弟恭,晚上睡觉时都恨不能宿在一处,有说不完的话。
闻欣表示,听不懂诗意还不是最苦逼的,最苦逼的是他还要装着他很喜欢的样子,想shi的心都有了,比上朝还痛苦,最起码上朝的时候阿律不用他发表意见。
当皇后有孕的消息传来时,那真的是解救闻欣于水火,终于可以借故告别这枯燥的诗会回宫了。悌亲王也是在那个时候表达了他对于闻欣和皇后的恭喜,他大概是看出了闻欣的不耐烦,面色也颇有些不郁。
就在闻欣觉得他应该再放下身段一些挽回他和他兄长关系的时候,悌亲王主动让步,献上了他特质的糖果,说是闻欣小时候一直爱吃这些个甜东西,他在府上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
——技术宅吗?
闻欣表示,就算这糖不好吃,他都能甘之如饴,更何况,这糖还很好吃。后来闻欣逢人便炫耀,跟个小孩似的。不为别的,只为他哥哥还记着他,没有因为最后登基的是他,而生分了彼此的兄弟感情。
咳,说回皇后,皇后怀孕了,每日就要吃那些个苦的要死的安胎药,大概是为了心理平衡,她从此就开始关心起闻欣的进药状况,每日给他喝什么养生汤。
皇后现在已经有了大概快五个月的身孕,对于生命闻欣一向是敬畏的,更不用说这个生命还将会是替他接下麻烦的人,他更是百般小心,万般呵护,就差当祖宗牌位供奉起来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传言,说是孩子见的谁多就会像谁,闻欣就愣是很傻气的好多天没敢再去看皇后一眼,生怕将来儿子生出来像了他,那可就坏事儿了。
这事儿几乎人人皆知,因为闻欣会对每一个要求去看皇后的皇亲国戚重臣命妇把关。容貌不合格者,不许觐见,品德不合格者,不许,智商不合格者,不许。
对于这个觐见条件,闻欣真的是严厉的没话说,包括长公主闻嫖都在见客黑名单上。
因为……虽然闻欣本身的性格注定了他无法当一个明君,但他也还是很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好的,他爱他的祖国,就像是他很护短一样,他希望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他的祖国,就好比一个能够带领祖国繁荣富强的明君。
至于闻欣心目中明君的定义,他表示,怎么着也应该是悌亲王那样儿的,能说会道,礼贤下士,当然了,最好是他小舅子司徒律那样的,允文允武,自有一股威仪,浑然天成。
当然,咳,作为外臣,这两个人都不好太经常出入后宫见皇后。所以闻欣就想着,孩子哪怕是像皇后呢,也比像他好……这才没再敢去儿子面前晃悠,生怕儿子像了他,他一点都不想再推迟他的退休年龄了。TAT
至于跟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闻欣表示,他们只是奴婢吧?奴婢需要考虑吗?不需要。
即便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闻欣也没有想着去见皇后求庇佑。只是由皇后的药想到悌亲王的糖,从悌亲王这个仅活着的兄长,想到了另外两个活着的弟弟——纯亲王和真亲王。
纯亲王和真亲王分别老七和老八,比闻欣小七岁,他们生母在生他们的时候难产而死,先帝觉得这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之兆,因此从未待见过他们兄弟二人。如果不是国师离境出面,说他们与上仙有缘,而离境愿舍一身修为助他们渡劫,想必也就不会有下面的故事了。
自国师离境出面之后,这一对双生子便算是拜入了国师门下……与皇位彻底无缘。
也因此,他们是当年诸皇子之乱中最安全的一对。
闻欣和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好,那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又或者可以说,闻欣是看着老七和老八长大的。
老八曾自嘲,他们都是属于不被先帝待见的小透明,自当互暖一下的。
在司徒律不在京中,悌亲王不管事儿,皇后不能见,苏贵妃不想见,陆基还在昏迷中,皇太后闻欣又不想惊扰了的情况下,闻欣就只能做找这对弟弟合计一下了。
11、第四周目(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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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天佑二十六年,寒冬,洛川殿侧殿。
年仅八岁的闻小欣趁着宫人慌乱,应接不暇的时候,挪动着分外灵活的小肥腿混进了血房。还没有品级的贵主难产血崩,又生下了……那么一对不祥之兆,且没有人顾得上这里呢。
闻小欣踮起脚尖,努力往为皇子早就准备好的摇篮里看去。
小小的摇篮里,一对一身血污的小婴儿额头抵着额头,神情安详的相拥而眠。闻小欣到也没有被那身血污吓到,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头心想,果然他哥是对的,小婴儿都好丑。
突兀地,那一对本应该熟睡的小婴儿却睁开了眼睛,诡异的紫色双眸死死的看着闻小欣。
闻小欣被吓的一个后仰,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再睁开眼时,就是闻欣在前往仙山的路上了,他恍恍惚惚的想起,他已经长大了,早就没有了什么十三年前,他也不再是那个会被自己的一对双生弟弟吓哭的小包子,他是注定无所畏惧,最起码是表面上要足够无所畏惧的九五之尊。
仙山是真的叫仙山,不是形容词,就在华都城郊外。先帝为国师修葺的道馆坐忘心斋,正坐落于仙山上的天然湖泊镜湖旁,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仙山兀,坐忘出。覆压余里,隔离天日。远望去,仙雾缭绕,在太阳的折射下若隐若现,高低冥迷,不知西东。心斋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闻欣必须表示,这些华丽的词藻他都是小时候被逼着背古文名著时记下来的。
早在闻欣出行前,准备龙辇的空挡,就有侍卫骑快马前来坐忘心斋通传过了,待圣驾到了仙山脚下,又会有国师的徒弟前来相迎,小一点的徒孙则快步上山去再次通报。
快到了坐忘心斋时,闻欣坐在抬轿上远望道馆,五光十色,颇有点悬浮于空的神圣意味。
坐忘心斋大门洞开,一身青衣长袍的紫眸少年丰神俊朗的披散着墨玉长发,很是随意的站立着凭眺远望。待闻欣的队伍近了,他才舒展开了一个如沐春风的恬静笑容,几步上前,好似漂移,转瞬就已经近到眼前,声音清脆,犹如溪水击石:“哥哥~”
“左之。”闻欣下轿开口,笑着被叫左之的少年扑了个满怀。
闻左之与闻右之,是闻欣给两个弟弟起的名字。先帝对于双生子的不待见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连名字都十分吝啬,“只当那对冤孽不存在”←先帝原话。国师在答应闻欣帮帮他两个弟弟时,就顺便让闻欣给他两个弟弟起了名字,当时闻欣才八岁,起名的水平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幸好,名字的拥有者对于这两个名字很是满意,被闻欣封了纯亲王的老七左之就曾一脸娇憨的对闻欣说过:“只要是哥哥的,我都喜欢,最喜欢,世界第一的喜欢。”
那大概是左之说过的最幼稚的话,闻欣想。左之和右之现年十三岁,本应该还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却因为从小跟着国师离境清修,不免略显老气横秋了些,颇像是那戏剧话本里说的修炼千年方才成精,外表年轻,眼神沧桑的神奇生物。
“最近过的可好?”闻欣一直都是个体贴的好哥哥,他再不靠谱,在两个弟弟面前时,也总是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更加可靠一些。
“还行,就是很想哥哥。”左之直言不讳道。
“我只想让他们表现的更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些,依赖和傻笑,是孩子和女人被上仙赋予的最美丽的权利。”闻欣在他登基后册封诸王时对司徒律如是说过,本来他两个弟弟作为出世之人是不应该再沾染尘世得到官爵的,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年纪,但闻欣却觉得这样刚刚好,用世俗情欲去冲淡一下两个弟弟身上不食烟火的气息。
闻欣脑子里有很多奇思怪想,大多数时候他是二逼的,少数时候……他还是二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