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吗?”在远方的一个山坡的树下,站着一群人,一个站在最前面明显是首领,被树荫挡住了容貌,显得神秘的人问着身后的人。看不清样子,但是这个人拥有着非常好听的声音,优雅如小提琴,清冷如月光,醇厚如甘洌的美酒,清清淡淡的语音起伏,有着让人信服尊崇的魄力。拥有这样声音的人,已经不凡,让人想要一睹真容。
“是的,主人。”回话的男子弯低了腰身,态度恭敬顺从。
“艾伦.亚尔林。”拥有好听声音的首领看着在乡野间奔跑的少年,呢喃着少年的名字。在阳光下,黑色的发丝随着奔跑在虚空中画出灵动的轨迹,追逐羊群的孩子举动,诉说着少年的单纯无邪。略显普通但是看上去非常舒服柔和的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让少年的面孔变得夺目耀眼起来。
和少年的第一次见面,结合自己知道的资料,首领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可以控制的人。这位拥有好听声音的首领,因为少年的单纯无邪在心里有着常人该有的欣赏愉悦,但是本质上的冷酷铁血,还是没有让他对少年有着半丝的心软。该利用的还是利用。为了自己的野心和人生,牺牲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一个无辜的少年。但是谁让这个少年如此幸运,拥有了可以让人疯狂的东西。那是名为权势的魔物,一旦沾染,就舍不得放手。
“走吧。”转身的举动,反动了衣摆,优雅的弧度波动,和艾伦相反的方向,两人越行越远。
在树下的一群人消失之后,驱赶羊群的艾伦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原来那群人呆着的山坡。上辈子曾经是顶级杀手清道夫的艾伦,对于目光非常的敏感,何况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有种被上辈子那个妖孽盯上了的发毛感。
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艾伦明确这一点。这辈子,他老实本分的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从来没有招惹过是非,谁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真是麻烦。”艾伦在原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将树枝一丢,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人事听天命。对方的目光不带杀意,性命之忧暂时没有,准备工作却不能放下,嗯,记得激活的卡片里有一两个保命的东东,带上。对方什么来历,什么目的,总会来找自己。何必多想自找烦恼,何必采取什么行动。他可是一个懒人,不想费神的,更不想平添事端。
随后的几天,艾伦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吃着厨师做的封早点,翻着新购买的游记闲书,耳朵根本没有听老管家无聊的家中事务的汇报。吃过午饭,找个地方进行午睡,在睡梦当中增加精神力,练练基础,淬炼身体。醒来之后,无耻的感慨一下自己是多么的勤奋,连睡觉都不忘练功。
吃了下午茶点,坐到书房,听着家庭老师讲课,这一年的课越发无聊了,什么贵族礼仪,贵族纹章,这些玩意他才不想学,文字已经学会了,可以自己看需要的东西,也没必要学其他的了。将家庭老师换做顾问好了,回答他不懂的东西。趴在桌上的艾伦,决定了家庭老师的新工作。
学完之后,学习一会,就可以吃晚饭了。赏赏星星月亮,没有娱乐的悲剧世界,让艾伦早早爬上床,还是睡觉练功有意思。看,他多么的努力。
5、第五章
就这么平静如常的过了几天,艾伦都已经把那天遇到的目光给忘记了,只有看到身上具现的两个防御物品,才让他想起那天的事情,大概是路过的,只是看了自己几眼,对方很不简单,才让自己敏感了。嗯,大概是这样。在几天的平静,艾伦就这样将这件事情给自我解释完成。
艾伦在午睡醒来之后,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蓝色手镯,在感觉到充满杀意和恶意的攻击时,释放出水月之镜这顶级防御结界,弹开不管是冷兵器还是魔法攻击的手段,将结界范围内的凶手也一并弹开的宝具。脖子上,悬挂着一条链子,吊坠是一块金色的琥珀,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有花语为守护和辟邪的接骨木的雕刻痕迹,可以防止诅咒的宝具。毕竟这是魔法世界,不得不防这一手。
因为一直没使用,倒也没花什么精神力。今天还没事把它去了吧,还是要保留,毕竟人有祸兮旦福。艾伦小小的烦恼了。
“少爷,少爷。”孩童的声音高呼着,由远而近,奔跑而来的身影,那是亚尔林男爵领队艾伦小男爵的称谓。尽管已经继承了男爵家,没有成年的艾伦,在领地中的称谓不是主人和老爷,而是少爷。
艾伦将脑海中小小的烦恼丢开,看着跑近的侍童。年纪比他小两岁,村子里的孤儿,无亲无故,没有人收养,最终被送到被领民们称颂为仁慈的男爵家中。在成长过程当中成为了他的根本侍童、玩伴、马童等等职业。雇佣童工的罪恶感,艾伦一点都没有,他没有能力和世界的主流以及大众的思维抗争的能力,只是尽量让这位侍童轻松点,做些小事就行了。
“少爷家里来客人了。”跑的近一点,男孩连把事情给说了出来。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副憨厚的样子,十岁的孩子却有着一副注定会很魁梧的身形,壮的跟头小牛犊似的,只看身形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咖啡色的短发,深蓝色的眼眸,是孩童的清澈纯净,还有着成功者必备的坚硬蕴含其中,轮廓已经有了成年后的硬朗趋势。
有着斗气天赋的西姆,早已到镇上的学校学习,此时在家也是学校放假的时候。有着憨实性格的男孩,铭记着亚尔林男爵的恩德,是男爵家收养了他,是少爷的仁慈让他能够享受现有的生活,有自己的房间,少爷还给零用钱,少爷的关心,他斗气天赋时的鼓励以及支持,....许许多多都是恩德。他对神起誓,永远守护少爷,成为少爷的剑和盾。这是在学校的时候学到的,纯斗气系的武夫,一般都什么文采。
“客人?”艾伦偏头,疑惑着,亚尔林男爵领可不是富硕的地方,亚尔林家也人丁凋零,只剩他一个,连亲戚都没有,母亲过世也有接近十年,其友也没有一个悼念过,当初送母亲尸体回来的冒险小队,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上。可以说,自从他成为了男爵之后,亚尔林男爵家基本没有访客,来访的多也多由管家招待,未成年的他有避开这些的特权。
这次的客人明显不一样,因为西姆,也就是眼前的男孩急匆匆的跑来,应该是管家的吩咐。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让得到他全权授权的管家觉得必须他出场,也不怕他不及格的贵族修养丢了亚尔林男爵家的脸面。
“是,非常尊贵,高贵的客人。”西姆的脸上露出梦幻一般的神色,那是对上层社会的仰望、羡慕。那真的是他见过的奢华排场,也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人。想起那位客人,西姆黝黑的肤色诡异的泛红。
很有趣。见西姆的神色,被没有娱乐的生活闷了很久的艾伦,管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走吧,回去。”艾伦从草地上起来,零落的物品,西姆麻利的收拾起来,然后拿着东西,跟在艾伦身后一起回家。
远远的,就看到了家门口前停放了一辆马车,雕琢着精美的刻痕,让车厢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在眼光下,镶嵌着金片的车厢金光灿烂的,无与伦比的华贵。再看拉车的四匹马,纯白没有一丝杂毛,体型矫健有力,曲线优美动人,无一处不显示高雅,很名贵的纯种马,加上闪光夺目的精美马具,让艾伦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还有跟随这辆马车一起,驻留在那里的二十余匹黑色大马,强健的躯体上背负着厚重的铁剑,刚猛威武,站在亚尔林男爵家宅邸的十几名身着重铠、腰悬大剑或手持长枪的卫士,就是黑色大马的主人们,想到这些马匹负担的重量,艾伦对这些马儿默哀,辛苦你们了。
走近了,艾伦从这些站在门口的战士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更是从那肃穆中嗅到了属于军队的铁血味道,这些不是冒险者,也不是佣兵,绝对出自某只精锐部队,上过战场、沾过血的真正战士。
艾伦眼微微的眯了一下,随后从容的走到了家门口,停下脚步,对着守门的战士们左看右看,走到战士身边,比划了一下身高,仰起头,露出不满的神色,屈起自己的手臂,很遗憾的没有发现一点肌肉。 战士们动都不动,脸上只有冰冷的表情,看不出他们对艾伦的行为,在心中有些什么想法。
绝对的精锐。艾伦就战士们的表现做出了判定。不是来寻仇的,有煞气,没杀气。
“少爷?”憨实的西姆也对艾伦的行为完全不明白,纯真的男孩只是疑惑少爷在干嘛?没有觉得艾伦的行为丢脸,也不会对此无语。只是他的心中,也有着一抹蠢蠢欲动,他也好想凑近,摸摸这些战士的武器,戳戳这些战士的铠甲。
“管家,我回来了。”西姆的蠢蠢欲动没有实现的可能,艾伦已经大步踏进了家门,战士们没有阻拦。
西姆只能遗憾的跟着艾伦进家门,不时回头看着纹丝不动的战士们,心里羡艳极了。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样一身铠甲,这样的威仪。如此的渴望和羡慕,也是人上进的动力,追逐梦想就算是小孩也有权力。
进入自家的大厅,艾伦有种他家大厅突然变得金碧辉煌、华贵如宫廷的感觉。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当然不是自家客厅突然整修一番变得华丽的原因,能够让一个乡下贵族家的贫乏布置都彰显出荣耀尊贵的,是因为坐在大厅中央的男人,让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