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打了余朗,不是罚跪,不是罚站,而是真的打了他,余朗跪在地上,自己拿着鞭子打了他,他就跪在地上任自己打,没有跑,没有躲,之后,再后来实在疼得厉害,他小声的哀求自己,一声一声叫着他,“爸爸、爸爸,我疼……”
他的心也揪揪的疼,这个孩子这么小,但是就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会选择另一个男人了,那么为什么还要让他等,这次,余朗必须爱他了,不是作为父亲,而是作为他的男人。
他替余朗清理了伤口,他的背上被自己打出了血,拿着手帕沾了他的血迹,他需要再做一次DNA。
那是个时候,他没有觉得会有第二个答案,他只是觉得,既然他觉得走上这条路,他就需要斩断某些东西,他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血缘是他的阻力,当他做出决定的,这份血缘会让他一往无前。
理所当然的,他得到了余朗与他的DNA报告,然后更理所应当的,他又验了几次DNA,余朗和安蕙兰的,安蕙兰和康辉的,康辉的和康宁,以及康宁和余朗的,几分DNA报告摆在他的面前,没有证据,他也几乎猜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
他们让他错过余朗,就差那么一点而已,幸好还不算晚,他几乎又仰天长啸,又欣喜与他和余朗没有任何血缘,更多的他替余朗欣喜,他必然要让余朗接受他,他不接受拒绝,没有血缘,余朗能接受的容易一点,那也表示也许他不会尝到自己更多的手段,他不想让余朗难过。
至于,容越泽,他才来没有把那个人放在眼里,哪怕余朗现在爱他,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他们的爱情脆弱的不堪一击,他们之间甚至都不能用爱情这两个字。
他必须清除自己得到余朗的障碍,不管是容越泽,还是余朗自己。
他把那几份DNA故意透给了余朗,当然,他更改了一下日期,他让余朗误会,他知道余朗不是自己的孩子的时间不是刚刚,而是五年以前。
他了解余朗,最坚硬的外壳里,他有着最柔软的内心,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对家庭的背叛,可以让他对自己的感情由爱变成恨,可是一旦,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么他所有的不好,都会变成他的好。
多么美好的误会啊,余朗对自己爱和愧疚,将会成为自己赢得他爱情的砝码,而那么一个渴望爱好像鱼喜欢水一样的孩子,除了爱自己,他还能去爱谁。
他把余朗关在余家,让他养伤,当然,这些也可以称为软禁,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余朗现在需要他陪在身边,他要确保他的情绪,他接受冲击的这段时间,他必须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不想让余朗再看见容越泽,
可是,余朗躲开了人,从余家跑了出去。
然后,他得到了余朗的尸体。
他有多么的伤心,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他的命,那个孩子身上有着他全部的亲情、爱情、感情,他想跟着他一起去,这种深陷绝望而世界崩溃的心情,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他脑子里并没有想要自杀的念头,是他的心让他吃不下任何的东西。
“我查到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现在余海天的心情,他们看得到不过是是余海天死了一个儿子,别说余海天儿子不止一个,死的只是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就算余海天所有的儿子都死了,余海天正值壮年,想要的话,他还可以有无数的儿子,唯有时刻跟在他身边的彭涛,只要他知道余朗的死对余海天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他最心爱的儿子,那个孩子是余海天的命,他的前半生已经给了那个孩子,他的后半辈子也随着那个孩子的死而埋葬
彭涛无法开口劝慰余海天,他也没有办法让一个人失去他的命之后,还有活下去的欲望,他只希望余海天能自己熬过去,他帮了一把手,把余海天的绝望分散一下精神,“我找人检查了余少的车子,刹车坏了……”
好像余朗带走了自己的所有感觉,把他送到了漆黑的地下,余海天的脑中就一片空白,可是这句话还是让他读到了脑子里,他猛然抬头,剧烈的动作好像能扭断他的脖子,他张了张嘴,他也以为他在大喊,实际上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彭涛放满了语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道:“对方的动作很干净,我需要时间……”
余海天盯着一块不知名的地方很久,沉默了很久,久的让彭涛以为余海天不会再开口,他的掌心起了冷汗,他很紧张,如果这个都不能让余海天正常的话,他想,他下面最应该做的,就是去给余海天找一块墓地,不,也许他连墓地都不用找了,他只需去买一把铁锹,在余海天死的时候,把余海天埋在余朗的身边。
彭涛苦中作乐,余海天终于开了口,很久没有喝水,他的声音带着嘶嘶的沙哑,他只说了一句话:“朗朗,他是怎么跑出去的?”
“我去查。”彭涛沉默了一下,立刻道。
“不用了!!”余海天做了那里,一动不动,他开了口,冷冷的:“去联系一家好的精神病院,明天把安蕙兰送过去。”
这是一个很荒谬的命令,连彭涛都觉得余海天脑子坏掉了,他能看出余海天对余朗有什么感情,就是如此,他才会觉得荒谬,余海天那么的爱余朗,有时候余海天看着余朗的眼神都让自己害怕,可怕的程度,让他晚上的时候都会担心,也许就是这天晚上余海天去占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都想过,万一事发了,他要怎么把余海天的声誉降到最低的损失,可是,余朗刚刚死,余海天就要把他的生母送精神病院?
一瞬间,彭涛真有些哆嗦了,他最怕的不是把安蕙兰送精神病院,但是,他担心该进精神病院的是余海天,半天,他才勉强的说道:“夫人,看起来……好像……精神还不错。”好像没问题。
“不,她已经疯了。”余海天恨自己,也恨安蕙兰,首当其冲的就是安蕙兰,是她把余朗带到了他的身边,也是她让余朗怨恨了自己,更是她……只有她能做到,要不是她,余朗怎么会瞒住了保镖,从余家大宅跑了出去,他没有跑出去,他就不会死。
他不知道刹车的事情,安蕙兰有没有份儿,他等不了证据,他也不需要证据,他只知道,除了安蕙兰,没有人有能力能做这些事情,余朗一个人是不可能从余家大宅跑出去啊,哪怕刹车的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也是她害死了余朗。
彭涛看了那几份DNA报告,沉默良久,他还是低估了余海天的心痛,他不想这么说,可是余朗死的确实不是时候,如果在余海天不知道他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死去,余海天不会如此的悲痛,他们相距不过咫尺,可是余海天抬手的瞬间,这个时候,余朗死了,希望之后的陷入了绝望,这是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深渊。
他也不知道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狗血的事情,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照着这个方向,我去查,会查出证据的。”
“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他要安蕙兰马上身在地狱,“我不想再看到她。”
彭涛走了,他不用查,他也相信,协助余朗从家里跑出去的人必定是安蕙兰,可是他不相信,一个人,还是女人能狠辣到这种程度,哪怕不是亲生,养了二十年,也应该有感情吧,余朗也许不好,但是他对他母亲那是真的好,石头也应该捂热了吧,就是想为了自己亲生的儿子铺路,又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呢。
如果只是让余朗从余家跑出去,那么让一个正常人在精神病院子度过余生,是很残忍的事情。
安蕙兰求了彭涛,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之前,见到了余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