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问对真元的操控已到达收发自如的境界,当即止住真元的去势,将其从三角状凝做球状,对着阮尔踱砸下。
以阮尔踱的实力,在殷寻问的攻击下自然只有躺平等死的份儿。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就在真元球即将轰击到阮尔踱身上时,阮尔踱身上忽而张开了一道防护罩,将攻击挡了下来。
“阮昧知对你还真好啊!”殷寻问很快认出,阮尔踱挂在腰际上的一块玉佩正是自己给阮昧知的,当初他曾用同一款的玉佩抵挡过陆潇汜的攻击,这法宝的威力自然无须赘述。
“什么时候……”阮尔踱也发现了腰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块玉佩,看着玉佩陡然绽放的光华,再联系殷寻问的话,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多半是阮昧知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给挂上的。即使是在这样的绝境中,阮尔踱也禁不住为自家儿子的心意微微弯了眉眼。
这笑在殷寻问眼里便格外刺眼起来,抬起手,对准阮尔踱又是一巴掌。于是这两人便玩起了砸龟壳的游戏,殷寻问死命砸,阮尔踱在墙角蹲着等砸,不是他不想反抗,实在是双方等级差距过大,反不如缩小受击面积,多撑一会儿。
阮昧知做事向来走一步想三步,既是有心想保阮尔踱安全,又怎么可能只挂一块玉佩了事。于是,在阮尔踱受袭的那一瞬间,阮昧知便通过之前做的小手脚感应到了,于是他二话不说调转方向,直奔会客处。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他的人!
经过整整一盏茶时间的不屑努力。殷寻问总算将那龟壳打得濒临破碎。
殷寻问在阮昧知多年的熏陶下,可没有胜利在即时废话一番的毛病,反而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精髓,是以,殷寻问服了颗丹药,将体内濒临枯竭的真元补满,然后果断出手,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阮尔踱。
防护罩在这全无保留的一击之下哀鸣一声,轰然破碎,与玉佩本体一道化为点点光尘,消失在空气中。尚未被防御罩消化的攻击自然而然的全落到了阮尔踱身上,阮尔踱连痛哼一声都来不及,便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本着毁尸灭迹的杀人操守,殷寻问根本就没去看阮尔踱被自己打死没有,抓紧时间蓄积起下一道攻击,不将阮尔踱轰击成渣,誓不罢休。
就在此时,密室的屋顶被人一剑洞穿,然后一个纤细身影出现在密室内,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屋中场景,然后僵硬地将脸扭向殷寻问:“你干的?”
“是又如何。”殷寻问冷笑,手一抬,一道金色流光直袭向地上的阮尔踱。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在阮昧知心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阮昧知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一击挡下,然后冲到阮尔踱身边,查看他的状况。
“他当初那么对你,你竟还这么护着他,阮昧知,你到底看上这家伙什么了?!他根本就不配你如此……”殷寻问看着阮昧知那着急的模样,他只觉得痛心。
“关你毛事!”阮昧知咆哮了,飞速地取出救命丹药塞入阮尔踱口中:“阮尔踱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居然下死手!你TM神经病啊。”
面对阮昧知的破口大骂,殷寻问瞬间黑化,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人,只能是我的人。意图染指者,死。”
阮昧知彻底出离愤怒了:“意图染指你妹啊!这是我爹,我亲爹!”
“他是……你,你亲爹?”殷寻问傻眼了。
“不是我爹难道是你爹啊!”阮昧知摸着阮尔踱越见微弱的脉搏,抖着手给他灌下一颗又一颗的药。
“那之前你们在人前怎么形同陌路,那他怎么说他跟你没关系?”殷寻问冤得一脸血。
“我已经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阮昧知红着眼哑声道:“要是阮尔踱就这么死了,殷寻问我饶不了你!”
殷寻问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建议道:“要不送到我爹那里去救治?”
“还不走!”阮昧知抱起阮尔踱,果断踏上飞剑。
闹出大乌龙的殷寻问不敢耽搁,领着阮昧知和他那倒霉爹直奔混元殿。这回轮到殷函子这倒霉爹子债父偿了。
121、悲催恋爱路
殷函子此时正在殿中悠哉看书,冷不丁看到两团黑影直冲门面,倏然起身,紧张问道:“怎么了小寻?”
殷寻问正要老实交代,阮昧知已是抢先开口道:“少主和我对练时一不小心打到了来宾,为防事态扩散,所以在第一时间送到您这里来,请您出手救治。”
乌龙吃醋事件瞬间被阮昧知上升为外交事件,事涉自家儿子,殷函子不得不打起精神高度关注。快步走上前,将神识放出,然后他的神色迅速地……淡定了下来。
“区区凝气期而已,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殷函子从纯外交角度分析完毕,安慰殷寻问道:“小寻不必挂心,此人若是被意外打死只能怪他自己实力不济,牵扯不到你的。”
“……”阮昧知咬着牙克制自己揍人的冲动。殷家这父子都一个德性,完全不拿弱者当活物看啊有木有!
殷寻问赶紧劝道:“父亲,还请您务必尽力救治此人,我才任戒律掌事,又值众派齐聚我混元宗之际,不宜生事。这事确实是儿子不对,我行事虽素来全无忌惮,却也不曾枉杀他人,若是此事不解决,只怕会于我心境不利。”
“既然这是你的期望,为父自会尽力相助。将人送到偏殿去吧,他的伤看着虽严重,但只要舍得用药,便不难痊愈。”殷函子笑笑,领着人向偏殿走去。阮昧知抱着自家倒霉爹快步跟上。
将人安置好,殷函子便果断挥手赶人,不欲暴露关系的阮昧知立马乖乖退下。
殷寻问跟着阮昧知出了混元殿,见阮昧知踏上飞剑,正要跟上,却被阮昧知一伸手拦了下来:“别跟着。”
殷寻问欲言又止,只怕自己越说越错,于是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去窥他神色,却发现阮昧知面上根本就没有表情,令人无从揣测。
好在阮昧知很快又开了口,声音干巴巴的,听得出是在竭力忍耐:“我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若再和你待着,很可能在怒极之下说出让我自己追悔莫及的话。我需要冷静下来才能跟你沟通,所以眼下你最好给我闪远点。”
“那你早上什么都没解释就摔门而去也是因为这个?”殷寻问定定地看着阮昧知,眼睛亮闪闪的。
“废话!你以为那事儿就这么完了?我还没跟你算完账呢!”阮昧知咬牙切齿,那双眼一时幽亮一时黯淡,充分演绎了一个饱受自家攻折腾的小受是何等的苦逼:“还有,阮尔踱被你差点被你打死的帐,等哥冷静下来了,回头找你一块儿算!”
知道阮昧知所作所为同样是为了维护住这段关系,殷寻问胆儿瞬间肥了不少:“其实你有火冲着我发也无所谓,不用刻意避开的。但是结束关系之类的话你……”
“你想得美!”阮昧知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殷寻问的话,眉目狰狞地咆哮道:“结束关系?凭什么啊!你以为我在被你这样那样后还会白白放你走吗?!这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要想分手,最起码你得把肉债都十倍奉还了才成。哥才不会给你理所当然抛弃哥的机会呢!别以为只有你有小黑屋,哥也有!”
面对阮昧知理智全失之下的咆哮,殷寻问终于忍无可忍地……笑了。
阮昧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说了很奇怪的话。关系越亲密,情绪反应便越真实,说出的话便越不经大脑,阮昧知懊恼地狠狠瞪了殷寻问一眼,再不敢多纠缠,抽出飞剑瞬间消失在天边。
很久很久以后,阮昧知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竭尽全力也没能让殷寻问答应自己反攻的祸根所在。自作孽,不可活啊!暴怒之下,果然是不能随便开口的,不然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说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话。
见阮昧知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殷寻问踟蹰片刻,到底没敢跟上去,把人惹急了就不好了。
好在殷寻问没跟上去,不然他非得气得呕血不可,因为阮昧知直接去了居誉非那里。阮昧知去的目的也很单纯,不过是去找居誉非敲诈些医疗和防御用品罢了。经过前一阵子的相处,阮昧知对居誉非的研究成果有了深一层的了解,自然也有了进一步的垂涎。居誉非此人身为喜新厌旧的研究狂,在劳动成果方面很是大方,或者说对阮昧知很是大方。所以,阮昧知顺理成章地又将居誉非归入了肥羊行列。
居誉非一脸微笑地迎接阮昧知的到来:“我还以为你忙了那么多天会想要好好休息一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如此看来你的研究兴致不输于我呢,我俩果然是同类。”
“别,我和你绝对不是一个种族,我是人类,纯的。”阮昧知摆摆手,对于居誉非的夸奖敬谢不敏。
“你看起来颇为不愉啊,怎么,小少主欺负你了?”居誉非扬起眉梢轻笑道。居誉非对阮昧知知之甚深,阮昧知若不刻意隐瞒,自身情绪便很难瞒过他的眼睛:“你又做什么事犯他忌讳了?”
“不是我做什么,是他做什么犯我忌讳!”阮昧知想起来还有气,谁家伴侣会没事把你绑起来检查还把你爹当情敌打个半死?殷寻问被鞭子抽到的到底是背还是头啊,脑子整个都残了有木有。
“你们以往的经历不同,为人处世有冲突也属正常,你不妨将你过去种种告知于他,想来他也会多多包容忍让的。”居誉非温言细语,一派君子风度。
“就他那个洁癖的性格,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阮昧知抬眼正对上一双精光闪烁的狐狸眼,顿时熄了声,这家伙可不是个适合倾述的对象。
“告诉他什么?”居誉非追问。
阮昧知侧过头,避开居誉非探究的视线,不准备再跟这黑狐狸多说。
居誉非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了?无非是你不愿将你在素女楼中被当做炉鼎教养大的事告诉他罢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我看那小子对你的态度,就算你真被无数人睡过了他也不会介意的。”
“你少在这儿瞎操心,他对我的态度如何还用你说?我早将过去的事跟他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担心你说的那事儿。”阮昧知勉力勾起唇角,眉却是忘了抚平。
居誉非没有说错,他确实不愿让殷寻问知道那段经历,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在心上人心中永远英明威武毫无瑕疵,你见哪个渣男在重新做人后,会巴巴地跑去告诉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神,说自己当初上.猥.人.妻.下.亵.幼.女的?殷寻问这家伙优秀到让人想揍他的地步,自己竭尽全力也不过才勉强够到他的高度,最近自己为了形象连黄色故事都很少说了,又怎会容忍过去的污点将自己与他的差距再度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