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小鱼隔天就死了,几亿元打了水票,那个土鳖经不起这份儿刺激,也跟着跳了楼。
后来,有专门的人士出来说,这东西属于活化石,拥有几百年的历史,古代还不曾拥有指南针或者指南针失效的时候,航海家们专门养来用做航海指向,有个专有名词,叫“司南鱼”。
透明的小鱼,也是尾巴一点红,小拇指长宽。
麦加尔愣了愣,心里忽然觉得眼前这木盒子好像和伟大的祖国母亲又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沉思的海象员引起了船长大人的注意。
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扳正对准自己,他撑在扶手椅上,高大的身影完全将海象员笼罩了起来,如果无视旁边雷欧萨的抗议声,现在的气氛非常合适做些什么。
“你认识它。”
凯撒语气平缓,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双唇几乎碰到了麦加尔的唇角。
他用的是陈述句。
麦加尔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回答。
觉得像,并不代表一定就是。
沉默之中,男人伸出手指,将那个精致的木盒推向麦加尔。凯撒压低声音,沉声诱哄:“你知道它该怎么用。”
“…………不知道。”
在一片寂静的船长休息室中,麦加尔干巴巴的声音响起,听上去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打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教你怎么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你以为是母鸡啊,生了鸡崽子就能指挥它该干嘛干嘛——而且人家的记忆只有七秒,早忘记我是谁了——”
说着,海象员同志顿了顿,撇撇嘴,不放过一切嘲讽凯撒的机会补充说明:“和你一样。你俩倒是说不定能有共鸣,要试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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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被拿着和鱼比拟,凯撒也不生气,他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在木盒子中游来游去的小鱼,将视线移开,随即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如同春风和煦般温和地说:“我记性比你想象得好,变态渔夫。比如曾经你为了省一桶淡水和一张破旧的二手床单,想把我原姿势摆回海边,让我……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啊,对了,自生自灭;比如说你曾经无数次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我的小腹,自以为我睡得很熟,其实你怎么知道那里不是男人的敏感点,摸多了可能也会有反应;再比如……我还记得你在我的怒风号上有自己的专属房间,而现在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你像个流浪的猴子似的整晚整晚睡在我的床上;你身为奴隶却还想养宠物,为了你的小宠物枝枝,我花了五千三百个金币;最后,不得不赞赏下,桌子底下那天——”
麦加尔:“……好了,闭嘴。”
男人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桌边,在麦加尔看来,这是象征胜利的姿势。他侧着身斜睨麦加尔,顿了顿后总结:“这么看来,我对你真好。”
麦加尔:“……”
没天理了这是。
……
在凯撒的指挥下,麦加尔和雷欧萨俩个人老老实实地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船长休息室简单地收拾了下——对于此等不公平待遇,俩个人不是没有抗议过,对于麦加尔,船长大人给的理由是“人是你招来的,他弄坏的东西你当时也必须负责收拾”,而对雷欧萨,船长大人的理由更加简单粗暴,“不收拾,就给老子滚下船”——
谁的船谁是老大,所以在怒风号上,凯撒说的算。
呃,到了黄蜂号上嘛……
麦加尔认为,到时候理由可能就变了,“谁的船谁说的算”可能会变成“谁是长辈谁说的算”,所以就算到了黄蜂号上,还是凯撒大大说得算。
凯撒大大万岁。
为了不被赶下船,雷欧萨蹲在地上一边大骂一边给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收拾那些被打翻的宝箱,混在一起撒了一地的收藏品不仅要一个不漏地捡起来,还要给他们重新分类,限量版金币一个箱子,珠宝一个箱子,珍贵的匕首和火枪是要放在一起的,还有那些上等的蓝宝石和红宝石也不能混为一谈——
地毯里那些摔碎的玻璃渣子是小奴隶趴在地上一点点地毯式搜索捡干净的,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凯撒通常喜欢光着脚走来走去,为了防止他那不怎么娇嫩的狗爪子踩到玻璃渣,麦加尔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用他那五点三的眼睛找了半天——等捡完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腰疼得直不起来,他指着大老爷似靠在床边眯着眼吧唧吧唧抽烟的男人的狗鼻子,恨不得把手中那一把玻璃渣子来个天女散花甩他一脸,海象员同志愤怒地说:“我他妈对你才是真好!”
对此,船长大人应了声,只有懒洋洋的一个单词一个拖长的尾音,翻译成中文不算语气助词只有俩字——
“感动啊。”
最后要把移位的桌子搬回原地时,凯撒才勉为其难地动了下手。当船长休息室中的一切恢复了原样,在麦加尔心惊胆战的注视下,男人拖着慢吞吞的步伐,满脸提不起劲儿的样子,赤着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宣布“好像是没有玻璃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