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唇角抽了又抽,忍无可忍的捏住拳头,道,“大爷别胡说了,我根本不是……”
唐惜春不解又好奇,“那你是为啥啊?”
阿玄白唐惜春一眼,一手按住矮几,眼神中满是无奈,道,“回家再说。”
唐惜春感叹,“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阿玄脸颊微红,忍无可忍,“我又没叫大爷猜!”尽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羞人!
打尖用过午饭,唐惜春在车里打了个盹儿,醒后继续猜阿玄的心情,猜来猜去也没个头绪,以至于唐惜春思量着,是不是阿玄春心怦动有意中人啥的?
唐惜春时不时的瞅阿玄,阿玄终于忍耐不得,从书中抬起脸,恶狠狠的磨牙道,“我没有意中人!”
唐惜春吓一跳,摆着手讪笑,“我什么都没说啊,阿玄,我啥都没说,是不是?”阿玄总是这样聪明,让唐惜春时不时的都要为自己的智商小小的自卑一下。
“大爷不要胡思乱想了!”阿玄拉起车窗细竹帘,看外面秋风拂绿叶,道,“外头不热了,大爷再教我骑马吧。”省得想些有的没的。
唐惜春终于不再猜阿玄的女儿心,一心一意教起阿玄骑马来。
直待回家,受了唐老太太一通埋怨,“早时拿一月回来一回的话哄我,害我盼了多少时日。”
唐惜春说了不少好话哄老太太开怀,又因知道刘家已搬到外头去住,唐惜春心情大好,晚上还叫着唐惜夏一道陪唐盛喝了几盏酒,连带唐老太太与罗氏也跟着凑趣饮了两盏,除了唐惜夏早早醉成小醉虾外,晚饭无比愉悦。
唐惜春半含醉意的回自己院子里洗过澡,阿玄服侍他到床上睡觉,唐惜春脸颊微红,笑呵呵的倚在床头,“我还不困,阿玄,来,咱们说会儿话吧。”
阿玄倒盏蜜水给唐惜春端过来,自己搬个凳子坐,笑,“大爷回家都很高兴。”
“那当然了。”唐惜春悠然的喝口蜜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阿玄沉默片刻,道,“大爷,咱们在家里,其实不去上清宫也挺好的吧?”
唐惜春瞪圆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迷茫的问,“为什么?师父对我也很好啊!阿玄,你不喜欢上清宫么?”
阿玄抿一抿唇,低声道,“大爷难道没发现吗?太妃娘娘的屋子里,有杀气。”
唐惜春目瞪口呆,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惊问,“难道有人要对师父不利?”
“不是。”阿玄将唐惜春压回床间坐着,忧心道,“我觉着,好像是针对大爷的。大爷以前常说会在太妃娘娘的屋子里觉着冷吗?前天我跟大爷一道去给太妃娘娘请安,我也感觉到了。”
“大爷,你觉着冷,不是因为太妃娘娘房间冷,而是因为,有人对大爷动了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70章
唐惜春仿佛一时间没听明白阿玄的意思,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傻傻的盯着阿玄片刻,方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说,师父要杀我?”这怎么可能?
阿玄生怕吓着她家大爷,和缓了口气,中肯道,“不一定是太妃娘娘想要大爷的命,我是觉着太妃娘娘屋里肯定有武功十分高强的人想要大爷的命。”
唐惜春摸摸脖子,“这么说来,我每次在师父屋里觉着凉丝丝的感觉就是杀气了?”
阿玄十分肯定的点头。
唐惜春不禁感叹,“我的天哪,杀气这玩意儿竟比凉块还要好处。我看师父夏天根本不需用冰了,热了就叫那人杀气一开,比冰块降温都好用。”他两辈子头一遭认识到什么是杀气,还是经阿玄提醒的。
阿玄听唐惜春这些没大脑的话,担心道,“大爷说些正经话才是,真要有危险可怎么办?”
“放心啦。”唐惜春反过来安慰阿玄,笑道,“要按你这么说,那人不是一次两次对我动杀气了,他也没能杀了我啊。等回了上清宫,我问问师父就知道了,看哪个家伙这样大胆要杀我。”
阿玄道,“那人能出现在太妃娘娘的屋子里,定是太妃娘娘的心腹人。”蜀太妃怎会告诉唐惜春呢?
唐惜春笑着一摆手,“阿玄,你想多啦。我一无钱二无势的,又是正经拜过师的,肯定不是师父要对我下手。只要不是师父要杀我,难道师父的心腹人敢对我下手?你放心吧,他也是白白放杀气。只能干放杀气,又不敢动手,你说,得多憋得慌啊!”唐惜春说着便是一阵开怀傻笑,阿玄十分无语。
说着这个,唐惜春想到一事,道,“以前阿湄他们都说过你骨骼轻盈适合习武,阿玄,你要不要学些武功?”
阿玄对武功什么的一无所知,无甚头绪道,“我从没学过。”她倒是很心动,起码学了武功以后可以保护唐惜春什么的。
“没事,等我回上清宫跟师父提一声,就叫那个特会放杀气的家伙教你。”唐惜春并未将阿玄的话放在心上,之前周湄扮做坏人,还险些要杀他跟唐惜时呢,后来发现是一场戏弄,说不定是误会呢。
阿玄对唐惜春非常忠诚,而且这种忠诚是有目共睹的。但,偶尔阿玄也觉着,唐惜春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实在是一种奇迹。
唐惜春美\\美的歇了一夜,第二天陪唐老太太用早饭,顺便跟唐老太太打听刘家搬走的事。
唐老太太道,“亲家公的身子大安后,你大舅的铺子也支了起来,你爹给寻的宅院早便收拾好了,我苦留不住,你外公外婆他们就搬了过去。”对唐惜春道,“一会儿叫太太收拾些东西,你过去给长辈请安。”
罗氏笑道,“我早预备着呢,这就叫黄嬷嬷给惜春送过去。惜春什么时候去?”这次唐惜春回来,除了给老太太的东西,还给唐惜秋带了礼物,罗氏是彻底相信唐惜春改好了的。故此,投桃报李,唐惜春的事她也心甘情愿的预备起来。
唐惜春道,“还有些累,明天再去吧。”
罗氏自然随他。
这半日,唐惜春又打听出刘家是开了家卖蜀锦的铺子,蜀锦十分贵重,真不知刘家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本钱!晚间,唐惜春私下问唐盛,唐盛道,“你大舅想我入股,我没应。他便找我借了两千两。”
唐惜春瞪着眼睛问,“爹,你就给他了?”这不是白糟蹋银子嘛,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而且,凭他老爹的精明,怎么说给就给了呢,真是大手笔败家。
唐盛道,“总要出些血的。”依他今日今时地位,并不很将两千两放在眼里。
唐惜春却很舍不得,道,“两千两够买一处大宅了,那宅院也是咱家给的吧?”上辈子受过穷,唐惜春这辈子都很节俭。
唐盛笑,“房契还在我手里。”
唐惜春微微放心,道,“宅子可不要给了。”
“你现在倒是精打细算。”
“那是,纵使家大业大,也没这样大方的。何况,咱家也没什么家底子,更不能奢侈浪费。我和惜夏还好,以后怎么过都是过,惜秋可是女孩子,总要攒些嫁妆的。”唐惜春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惹得唐盛忍俊不禁。其实如果能和平的解决掉唐惜春的亲事,纵使花上几千两银子,唐盛也是愿意的。
唐惜春道,“那铺子什么的,肯定是冯云叫他们开的。”
唐盛笑,“冯云同你大舅走的很近,连带着刘海刘亮也不去学里了,说要跟着冯云做生意。”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唐惜春心下半点不可怜他们,道,“这样也好,省得他们给爹你惹麻烦。”刘大舅竟然没去衙门谋个差使,唐惜春实在佩服冯云的本领了。商人有钱,是富在明处,实际上仕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衙门里正经有品级的官差刘大舅虽然甭想,其实那些吏员也个个油水丰厚,寻常没人敢得罪。真是想不到,刘大舅竟放弃这样的肥差,反是去经营店铺。怪道老爹这样痛快的拿了银子。
唐惜春想明白后,也忍不住笑了,“若是他老实的经营店铺,这银子花的倒也不冤。”
唐盛笑,“待你表姐的亲事定了,你大舅定会专心经营店铺的。明天去瞧瞧你外公外婆,莫要怠慢了。”
唐惜春应了。
看望长辈都要上午过去,不然,唐惜春真想下午去,也少呆片刻。
今次再见,刘家人气色都格外不同。早已不是在唐家时带着算计的忧心忡忡,倒是格外的有了几分自信,看来,曾经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并不好受。连带着刘太爷刘老太太的声音都亮堂许多,大舅母刘大太太脸上的笑也格外多了,刘菊也份外坦然了。若不是唐惜春深知这一家子的底细,还得以为这一家子跟他一样获得猫命神技,忽而重生呢。
刘老太太笑得更加亲切,“以前听你说是一月回来一次,我掐着时间叫你大舅去打听,都说你没回来。好在我思量,别的时候不回来,过中秋一定回来的。我的孙孙,竟又瘦了。”说着,又是一脸的心疼。
刘大太太也是一脸熨帖,“我看外甥不是瘦了,而是高了些。”
刘太爷点头,“是啊,几天没见就又高了,以后定跟他大舅似的长个高个子。”这话真是丢死人,刘大舅较唐盛要矮大半头不止,身高实在平平。再者,唐惜春真是从头到脚没有一根头发丝儿像刘家人,用唐老太太的话说,唐惜春小时候与唐盛小时候比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唐盛一直最疼爱他,跟发妻刘氏有关,恐怕也与唐惜春的相貌有关。
刘菊抿嘴一笑,总算说了句实话,“表弟生的像姑丈。”又对刘大太太道,“母亲,难得表弟来,着人去铺子里叫爹爹和弟弟们回来吧,正好一家子聚一聚。”
唐惜春忙道,“很不必劳动大舅,新铺子开张,正需人手的时候。我有空过去看望大舅就是。”
刘大太太笑,“你贵人事忙,两个月才回来这一趟。他有什么要紧的,铺子里有的是掌柜伙计。”唤了小丫环进来,吩咐道,“顺便跟大老爷说,拿几匹上好的蜀锦回来给惜春穿戴。”
唐惜春推却道,“我又不缺衣裳,还是放在铺子里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