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他兴奋的一把搂住李纪良,李纪良不由得嘴角一抽,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说啊,别不好意思嘛,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们也要跟上时代的步法啊。”
“不是女人。”
“啊?”
“是男人。”
王浩然僵在那里,他歪着头看向李纪良,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似的,他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男、男人?”
“我们队里基本都是男人,我上哪儿为女人发愁?”
他说的理所当然,王浩然却是被彻底的雷酥了,他从小就在各大酒吧里混,对于这种事情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经受了各方面的熏陶,总归是有点印象的,所以被李纪良这么一暗示两明示的,他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顿时,他那手就不知道要怎么放了,连忙抽回来,不合适,但继续搂着……
“怎么,我为男人发愁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啊?不,不是,良、良子……”王浩然吞了吞口水,又吞了吞口水,想说不管你为什么人发愁都不影响咱们的感情,这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但就还仿佛被伤了拉锁,怎么就拉不开。
李纪良叹了口气:“你说,足球要是一个人玩的要多好?”
王浩然一怔,李纪良继续道:“咱们中国人,果然就是擅长内斗,人越多的运动越搞不好。”
“你说什么?”
“难道你觉得不是吗?你看兵兵球咱们打的多好,跳水体操咱们也不遑多让,虽然田径上不是太出色,起码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就这个足球……”
“你刚才、刚才说为了男人糟心是为了足球?”
“不然呢?”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王浩然,王浩然怔了下,突然发出一阵爆笑,他笑的太酣畅了,几次指着李纪良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啊你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为足球上的事糟心吧。”
李纪良想了想,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你知道的,我喜欢踢球,所以就总想试试,总想不让自己有遗憾,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王浩然不由得想到,那一天早上他咬着煎饼看着李纪良在寒风中踢球,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炫目,就算那时候天并不是多好,他其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就觉得那时候他是在发光的,也就是那一次他才对这个初中同学有了更明确的印象。他舔了下嘴唇:“良子,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怎么说?”
“你把足球想成了一个纯粹的东西,但其实他并不是纯粹的,或者说他绝对没有你想象的纯粹。也许像你们学校那样是纯粹的,可你现在是踢职业的了,职业是什么啊,就是钱。我不太懂这些,但我觉得吧,他和其他东西其实是没太多区别的。就像我,早些年也看中江湖义气,觉得那很酷,很令人热血沸腾,为了兄弟的一个承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别笑,那时候真是那么想的,特别是看那些武侠电影的时候。我是某某某,为了某某某来杀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带了些向往,把李纪良的记忆也拉了过去。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觉得那很令人热血沸腾的,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向往过那种帮派的。而之所以没有真正的加入其中不是知道那是犯法不好的,而是他不敢。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自嘲,过去的他,都是什么样子啊。而现在的他,比过去更好吗?会不会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又来后悔今天?
王浩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把他带到了自我反省的境地,笑了笑继续道:“但你看现在呢?我是不会那么想了,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那么想了。就你那天见到过的元哥,十多年前还为他一个哥们做过牢,现在呢?这次我光请他出面就塞了五千块,你说这是他的义气被消磨了吗?也许是吧,但他现在三十多了,有家有口子,你要再让他为了义气帮兄弟两肋插刀,他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说你踢球,你上去了,别人就要下来,他技术不如你,当然就要用点手段,哪个行当里不是这样?你看咱们这做个生意,还被人家砸店铺呢。”
“嗯,你说的在理。”
“不是在理,而是就是真理。”王浩然大言不惭的继续道,“别的方面我也许不如你,但人情世故上面我说句大话,那还是要比你强些的。你听我的,就别把足球当成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阳春白雪,是这个词吧,你就别把他想成什么多么高贵的,多么不可侵犯的不能有一丝玷污的。你就把他当成一门生意,要想经营好他,那就要在法律的范围内用尽手段,其实有的时候啊,还要再过点边缘线。”
李纪良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去都是他给王浩然上课,王浩然难得对他这么长篇大论,这次说到了兴头上,继续道:“你别说你东西好不屑用手段,这好与好之间也是分等级的。你那东西要是好到谁都比不过去一出来就通杀,那是不用用手段了,就像咱们袁爷爷的那个什么杂交水稻,一出来那是普天同庆,大家光剩感恩戴德了,可是一般的谁能到了那个程度?而且就算到了那个程度……你这人和食物还总是不一样的吧,米饭那是大家都要吃的,你这个人嘛……也不是……”王浩然兴奋之余说着说着,就有点想往他们过去说的段子上跑,他连忙咳嗽了一声,端正了一下表情,“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这就像是一个漂亮女人似的,太漂亮了,谁都想要,那就容易出事。你别笑,我真见过,还见过不少。那酒吧里见那女的也不是多么漂亮,但就是容易出事,还为此闹过人命。你说一个长相一般的,不过会发骚的女人就能惹来这么多事,你要漂亮的就给天仙似的,完了,世界大乱了。”
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跑了题,自己也有点绷不住的笑了。李纪良一看他一脸古怪就知道他在心中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只是也不好说什么,而且王浩然的这番话对他也的确是个启发。
这一次他没有在省城多呆,虽然王浩然这里还乱糟糟的,不过他再留下来也不过就是出点苦力。装修什么的,王浩然心里有数,他也不准备在这里凑热闹了,王浩然见他这么全权下放,也没什么不满意,只是对两人总是这么匆匆的见一面就要分开有些遗憾,在送李纪良上车的时候道:“咱哥俩也不知这是什么命,总是这么聚少离多的。”
……
剩下的一天李纪良是在大梁度过的,家里没什么事,他们扩展的那个小房子已经盖好了,早餐店的生意还不错,虽然累人,徐金玉却非常满足,虽然脸上带着疲惫,但那种兴奋是掩藏不住的,相比之下李中兴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不过他在这个家的存在感是越来越低,李纪良也没多关注他。
见母亲还好,生意顺利,李纪良也就放心的回到了绿建,一回去,他就发觉气氛不对,队员们不在状态也就罢了,连杰森也开始有点乱来了。杰森过去一天只会让他们练习两个动作,反复的练习,直到大家都学会习惯,第二天第三天还要复习,一直到成为本能,而现在一下就交了五个动作,只要看大多数人都会了就开始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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