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臣不知道啊……”
“不知道!昨日不是你一直怂恿皇上出外的吗?!你会不知道?!为何皇上失踪了你却半点事没有的回了来?!”
“臣真的不知道……”原本还在求饶着的人脸色突然变了,眼神瞬间变得怨毒无比,须臾之间便抽出了不知何时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朝着胤礽刺了过去。
在他动作之时,一旁眼明手快的雅尔江阿迅速反应一脚踹了上去,将之手里的匕首踹落,在场的侍卫瞬间将人制服,扣在了地上,那知县咬紧了牙关,拼尽全力撞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侍卫,朝着他手里的剑横过去,鲜血迸出,当场抹了脖子自尽了。
在场的官员都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越发不敢出声,胤礽气恨不已,叫了侍卫将尸首拖下去,恼火吩咐又开始请罪的几个统领:“先调一半的兵马回来保护太后,你们都给爷把这里看好了!要是再有人闯进来扰了太后和后宫的几位主子娘娘爷惟你们是问!”
“奴才领命,不过……何不先护送太后和众位主子回京?”
“回京?!现在外头到底有多少乱党刺客都是什么人打哪里来和他们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脸跟爷说送太后回京!”
众人默然,片刻后又有人小声提议:“可要从京里调兵马来增援……”
“不行!”胤礽一口否决:“皇城一定要护卫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乱党打进京城去。”
犹豫片刻,胤礽又快速吩咐众人:“你们都给爷听好了,皇上失踪的事情,你们都给爷把嘴巴给闭紧了,不得向外透露半句!要是有谁敢走漏了半点风声就等着提头来见!”
众人一个哆嗦,当下领命表示不敢。
胤禔匆匆进来,快速禀报胤礽:“事情都查清楚了,确实是白莲教的乱党,和皇上离京之前扣拿的那几个白莲教乱党头子是一伙的,南巡这一路上他们一直在监视着皇上的行动,也是趁着这段时日,他们乔装成各种身份大批涌入直隶地界,怕是已经有好几千人。”
胤礽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胤禔轻皱起眉,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些乱党劫走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
按理来说,刺客乱党多是冲着行刺来的,直接刺杀了泄了愤才是他们的本来目的,这么把皇帝劫走的,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到了下午,胤禔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在外搜人的护军营统领派人将乱党用秃鹰传来的信送了来给胤礽。
随信附送的还有康熙从不离身的一个玉扳指,已经染了血。
信里乱党提出要求,要清廷释放三个月前被扣押的那批白莲教人士以及京里刑部大牢里的朱三太子,并且开城门放他们进京城。
至于那自刎了的知县也很快查清了身份,是康熙三十一年的进士,江浙人士,家里只有一个八旬老母,怕是从一开始,就是白莲教乱党混进朝廷里的奸细。
胤礽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屋子里只剩胤禔、雅尔江阿和他的几个心腹,却依旧没人敢多说一句,最后是胤禔无奈一叹,冲雅尔江阿眼神示意,雅尔江阿点了点头,和一众人一块退了下去。
门阖上之后,胤禔把椅子扶起来,走上前,双手按住了胤礽的肩膀:“冷静一点,看着我,想清楚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胤礽闭了闭眼,随即苦笑:“不管他,让他被那些乱党乱刀砍死,然后再发兵将他们一网打尽,皇位就是我的了。”
胤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你说真的?”
“你觉得可能吗?”胤礽自嘲:“真要那样,天下人得怎么看我?”
胤禔没有接话,比起被天下人错看,胤礽其实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就算他确实想要皇位,但从来没有想过让康熙丢了命也是真的。
胤礽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信按到桌上,轻眯起了眼若有所思。
“想到了什么?”胤禔把信接过去,看了看,怀疑道:“白莲教与江南那些打着朱三太子旗帜起义的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是没关系,不过都是乱党,朱三太子的名头好用,”胤礽冷嗤:“如若他们当真救下了朱三太子,进了京拥立了朱三太子登基,光复了前朝国号,到时候各地乱党暴民一定会纷纷响应号召起义趁机生事,天下大乱就麻烦大了。”
这些乱党的心思,其实不用细想就能猜到,不管朱三太子是真是假,既然是公认的他就是真的,难怪这些人会大胆地选在直隶皇城边上动手,打的就是杀进京拥立朱三太子登基的主意,即使过后又很快被八旗兵反扑,但只要天下一大乱,便人人都有机会,而万一侥幸朱三太子这个皇位能坐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说到底也不过是白莲教捏在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揉圆搓扁也都还是他们说了算。
胤禔摇了摇头:“这些人野心也太大了,不过京城里头也有八旗营兵好几万人,他们进去了就不怕被瓮中捉鳖?”
“有皇上在他们手里,我们哪里敢轻举妄动,我看他们也是料定了直接杀了皇上还有皇太子皇太孙和众皇子在,他们是捞不到半点好处的,而且一旦他们动了手,我们便也没了顾虑会出兵镇压,但一直留着皇上在手里就不一样了,就算京里有几万八旗兵,没有救下皇上,我们一样不敢有所行动。”胤礽说着又有些头疼地再次闭了闭眼睛:“这次是真麻烦了。”
这回连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稳住他们,假意答应他们的条件,再暗中派兵救援,在他们带着皇上进京的路上找机会。”胤禔突然提议道。
“我们到哪里去找兵马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