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心很累地挤出一个虚伪微笑,淡定地说着没关系,心里更加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当吭吭唧唧地就着绥的手吃完半个花卷,喝完了一大杯其实一点不想喝的水,绥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从那打包的袋子里弄出了一碗白粥——在阮向远期待的目光下,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一小盒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细白砂糖倒进白粥里,然后轻轻地将那碗白粥放到了黑发年轻人的鼻子底下,清楚地在那条米成一条缝的贼眉鼠眼里看到了名叫“好评点赞”的东西,男人想了想,搅起一勺粥放到阮向远唇边——
在后者一边反复强调着“我可以自己来”一边老老实实地将那勺子粥吃的干干净净的时候,绥忽然道——
“敢像你这样伸着脑袋就吃我手上东西的生物不太多。”
“…………”
“你很像隼。”
真不像啊亲。
它灰色背毛,老子黑头发有木有?它四条腿走路,你看见我爬着走了吗?它会吐舌头散热,除了吃东西你看过我的舌头?
哪点像!!!!
“…………是吗呵呵好巧他是谁还在吗哪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这么好的名字肯定长得也不错吧?”
“是条肥狗,已经死了。”
“……这是在骂人吗?”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反问。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绥特别真诚地将错误直接全部推到雷切头上,淡淡道,“那是雷切之前养的宠物,在你来绝翅馆之前,出了点事,就死掉了……我觉得就算不死,那样的吃法大概以后也会因为得糖尿病死掉吧。”
已经不想计较为什么死了还会被你诽谤这种事了,并且对不起我才不会说“狗也会得糖尿病啊好神奇哦”这种蠢话,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你身手不错,进监狱之前做过功课?”
“……”阮向远指了指自己的脸,眨眨眼,“我被讽刺了吗?”
“认真的,”绥看了他一眼,却立刻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眼,他侧着脸,阮向远发现,虽然睫毛不如蠢主人那么长,但是绥大爷的睫毛却异常浓密,不卷,却像小扇子似的,只见黑发王权者沉默了下,这才接着缓缓道,“心理素质看上去也不错,一进来就闹那么多事的新人很少见。”
这句话一说,阮向远就淡定了——妥妥的讽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疑惑。
“在被白雀下手之前,我觉得我需要提前预定一下——”
正当黑发年轻人在心里问候绥十八代祖宗安好的时候,下巴却忽然被挑了起来,心有一跳掀起眼皮,只看见黑发王权者那张英俊的脸,无限在自己的眼底放大放大放大——
阮向远的脸上停顿了下,闪现了一丝尴尬,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这么个堪称邪魅的动作好像不太符合他现在的这副尊容。
绥:“要不要当我的人?”
阮向远:“噗。”
绥微微眯起眼,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接着在黑发年轻人无语的目光瞪视之下有些受不住地挪开脸,淡定地从外卖袋子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脸上还带着糖份的口水,撇开脸,用十分生人莫近的语气略淡漠地说:“这是‘不要’的意思?”
对。
“也不算是。”阮向远假装纠结,然后瞪眼说瞎话。
绥:“我会帮你变强。”
床技上?说不定老子天赋异禀直接上手呢?
阮向远沉默。
“你有知识,有心理素质,”绥想了想,又继续道,“所以想看一看,在我手上的话,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说真的训练?
那就……好好说话啊,大老爷们暧昧不清的说话方式又不是什么好习惯您说对吧。
这回换阮向远愣了愣,几秒之后,他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的猥琐与死也改不了的狗眼看人低向人民的好同志绥大爷道了个歉。
这一次,他终于敢直视绥的眼睛了,甚至还直了直腰子,表达了自己肃然起敬的程度:“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