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阮向远的小伙伴们那么高的节操,当然没有人理雷伊斯,于是,狱警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阮向远的书桌上翘起二郎腿,当黑发年轻人蹑手蹑脚地跟他擦肩而过慢吞吞往上爬的时候,他抬起头,仿佛忍耐不住似的皱着眉:“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阮向远爬上床的动作一顿,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撅着屁股挂在楼梯上的姿势,有些疑惑地低下头跟坐在他书桌上的狱警对视:“睡觉啊。”
雷伊斯被堵得呼吸一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我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雷伊斯满脸严肃,在阮向远的记忆中,这货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经地说话,“每一次你换牢房,都拖家带口地带上这么四个人——”
“喂,雷伊斯,你说话小心点!”阮向远的右边,大板牙说话漏风地嚷嚷,“劳资可是凭实力上来的——什么叫拖家带口!”
阮向远下意识扭脸去看他,发现这货的板牙居然少了一颗。
“好样的,”黑发年轻人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明天来医疗室给你补牙,费用算我的。”
“呵,我说的话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狱警冷笑一声,他阴沉着脸,手往鼻青脸肿的大板牙一指,然后淡定转向,往墙上贴魔法阵图的老神棍,以及埋头看书的技术宅身上一划而过,在手指路过睡神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没有在睡觉,跟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灰色瞳眸对视上,狱警愣了愣,看上去有些忌讳似的,飞快地点了点后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白雀也收回目光。
阮向远表示自己被指责得非常无辜:“……这不是你的工作?”
狱警脸上的表情一怔,看上去非常惊讶自己居然收到了如此简单粗暴并且不识时务的回答,他磕巴了一下,脸上的正经碎了一地,就像是变脸似的鼓起脸:“是啊,就算是工作,我抱怨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
“而且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雷伊斯嚷嚷得脸红脖子粗,“从你进绝翅馆就不停地跟你说,呆在底层多好,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往上爬是站得高望得远没错啦,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会更疼!”
“——那就站稳了脚跟不往下摔就好了啊,”淡淡的男声打断了狱警的嚷嚷,白雀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沉,“不要在这大呼小叫,雷伊斯。”
说罢,灰发男人转头看向阮向远:“收拾一下,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们到游泳馆去。”
阮向远一愣。
雷伊斯反应比他还快:“去游泳馆干嘛?”
“训练,”白雀不动声色地回答,他还是看着阮向远,“绥今晚有事走不开,所以拜托我看着你训练。”
到嘴的问题阮向远甚至还来不及问出声来,在他的旁边雷伊斯的脸猛地阴沉下来:“什么?白雀,这样简单直白地说明你跟一号楼的王权者有过私下交道真的好吗?”
“你不是王权者,雷伊斯,”白雀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事你好像没资格跑来管太多。”
“我当然不是王权者,”雷伊斯手一伸,将趴在楼梯上的黑发年轻人拽了下来,当后者笨手笨脚地被拽回地上,他抬起手,用几乎戳烂阮向远的力道,用力地戳着黑发年轻人的胸前,“同理,这家伙也不可能是——现在,将来——直到出狱!”
白雀:“不要因为忽然有人看上了你看上的东西就恼羞成怒。”
雷伊斯:“我当然要怒,还怒发冲冠咧——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阮向远:“……我又不是东西。”
雷伊斯:“你闭嘴啦!!!”
白雀:“闭嘴。”
异口同声地。
阮向远:“……”
“总之,”雷伊斯气呼呼地跳下书桌,微微仰起头瞪着坐在铺位上的白雀,“小远不可能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是吗?”白雀淡然一笑,“很可惜,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决定得了的。”
阮向远:“…………”
阮向远表示,这种高深莫测的对话,他好像有点理解不能——
他必须搞不懂的是,雷伊斯为什么这么反对他成为王权者……还满脸真诚地坚持这是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