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丰富,阮向远硬着脖子应了声。
看着浴缸中的黑发年轻人满脸纠结,睁眼说瞎话的雷切打心眼里身心愉快了起来。随手将手中的刀片扔进水池里,大步向着黑发年轻人走来——阮向远闭上眼,坐等被溺死在浴缸里,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捏住他脖子的后方,将他像是拎小动物似的从浴缸里拎出来——
“水都凉了,还坐里面干嘛。”男人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进耳朵。
“……”
“闭着眼做什么?等老子吻你还是等老子揍你?”
阮向远微微怔愣,睁开眼,而这个时候,红发男人只留给他了一个潇洒的背影——雷切下半身裹着一块巨大的白色毛巾,人已经赤着脚走出了浴室,还带着水汽的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步一个凹陷下去的脚印。
阮向远看得有些出神。
完全忘记了此时自己也处于赤裸的果本状态。
浴室雷切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靠在自己的浴室门边,他的身后是争先恐后蒸腾而出的雾气,而黑发年轻人双眼发直地瞪着地毯,满脸明媚忧桑——这场景实在忒喜感,就连雷切都忍不住额角抽搐。
“你又发什么疯?”想也不想地转身重新走回浴室门口,用另外一块巨大的浴巾劈头盖脸地将黑发年轻人包了个严实,当红发男人捞起浴巾的一角没轻没重地给黑发年轻人擦头发的时候,被覆盖在浴巾下面的哼唧一声,回神了,并且一句惊人——
“当初那些有自己的道儿不走偏偏要来我们这找不痛快的人,不会是你专门找来送上门的吧?”
这才想明白了?脑子也不是很好使嘛。雷切轻笑一声:“刚接手三号楼,自然要给你们吃点下马威,怎么?”
阮向远排开雷切的手,看上去异常固执地瞪着他:“DK都没怎么还手。”
“DK不会打架。”红发王权者面不改色地将黑锅往自己的下属身上扣。
“……雷切,有时候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阮向远垂下眼,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挫败。
“如果你都能猜到我想干什么,我屁股底下的王权者宝座就该换个人来坐了。”雷切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松开被自己蹂躏得摇晃不稳的黑发年轻人。
牢房中的暖气很足,那扇被打开的飘窗在白雀走的时候已经被他非常贴心地顺手带上,所以此时此刻哪怕身上还挂着水珠也不会觉得有多冷,阮向远慢吞吞地穿着昨晚被扔了一地的衣服——当他把它们一件件捡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昨晚把它们一件件脱掉时候的场景,一串火苗立刻从脚板底烧到了脸上,他低着头,连抬起头去看一眼此时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穿衣服的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脸上,颈脖上,胳膊,胸前,小腿,大腿,背部,臀部——
阮向远只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大概几乎每一秒都黏糊在他的身上。
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穿上裤子,在提起裤子的那一刻,他觉得黏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玩味似乎有些变了味儿,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抬起头,瞪了眼不远处那双变成了深蓝色的蓝色瞳眸。
雷切坦然地笑了笑:“你穿衣服的时候比你脱衣服的时候更加性感,下一次我会考虑不把你脱光。”
阮向远:“……”
雷切:“好,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阮向远:“………………………………………………”
能有点儿过渡么亲?
这么简单粗暴的坏习惯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今天一大早就不怎么正常,小狗。”男人换了个稍稍舒适一点儿的姿势,此时此刻,他的长手捞过昨晚就被少泽放好在沙发上的新的王权者制服,衬衫抖开套上袖子,却不急着扣上扣子,任由结实的麦色胸膛袒露在外。
“现在回答我,”雷切盯着阮向远的眼睛,目光深沉而凌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找三号楼的麻烦,”阮向远低下头系上皮带,顺便回避了男人的目光,“我听雷伊斯说,至少一年前你也有过几次机会,但是你都没动手。”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因为当时我不想。”雷切淡淡道。
阮向远闻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瞥了雷切一眼。
“很奇怪?”红发男人挑挑眉,“再过十年不到,我就从绝翅馆出去了,这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狗屎一堆,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处心积虑地去折腾?”
“那你现在又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