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撤走了。”孙大道,“秦少宇这几天改变部署,抽调了一大批人天天出城搜寻,想来也是急了眼。”
“我要的东西呢?”凤九夜问。
“在这里。”孙大赶忙将一个小包袱递过去,“里头都是易容所需之物。”
凤九夜点头,“准备一下,我们明晚出发!”
若是追影宫暗卫已经不再守城门,那易容被识破的可能性便几乎没有——毕竟如果单是官府那一堆草包,就算是将脸凑到他们跟前,估计也发现不了。
第二天的琼花城依旧风平浪静,沈千凌心不在焉嚼猪蹄,凤九夜递给他一杯酸梅汤,“消暑。”
沈小受在心里叹气,接过来兴致缺缺喝了两口,然后就吧唧一头栽在了桌子上,惨烈晕了。
凤九夜打横抱起他,将人放在了床上。
沈千凌迷迷糊糊睁着眼睛,脑袋里像是灌了水泥,只是一直看着他,却连胳膊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凤九夜解开他的腰带,将衣服脱了下来。
沈千凌眼眶泛红,身体有些颤抖。
“这么怕我碰你?”凤九夜冷笑。
沈千凌闭上眼睛,心里满满都是厌恶。
凤九夜抖开一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一身女装,套在了他身上。
沈千凌身子骨本来就纤细精巧,皮肤又白,因此外人看来也并不会觉得有何异常。
换好衣服后,凤九夜又取过一个白瓷瓶子,在他脸上涂了一层凉凉的药膏,俯身仔细帮他贴面具。
沈千凌昏沉沉想,这是要带自己出城?
耳边一片嘈杂,想睡却又睡不着,头疼欲裂胃里翻腾,似乎只是一张嘴就能吐出来。
“教主。”孙大敲门,“可要现在出发?”
凤九夜坐在镜前,又整理了一下面具,转身已然是中药铺子里店小二的模样。
夜色渐深,一辆简陋小马车驶出中药铺子,向着北城门一路而去,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车辙。
“停下停下。”城门口的守卫原本正坐在一边打盹,听到有动静后,纷纷打着呵欠站起来,“谁要出去?”
“回官爷,是我啊。”孙大掀开车帘跳下来,“济仁中药铺子的孙老板。”
“哦,是你啊。”官兵指指马车,“里头还有谁?”
“是小人的贱内。”孙大道,“原本说好要去给一个本家叔父做寿,偏偏好巧不巧在这阵子染了风寒,幸好也不严重,在马车里睡一夜约莫也就会没事。”
“检查一下。”官兵敲敲车轮,大声道,“这位大姐,得罪了。”
“没事没事,尽管检查。”孙大主动掀开车帘。沈千凌面朝天躺在一张床上,由于易了容,所以看上去就是一个面色蜡黄的病妇,姿色平平眼神黯淡,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名动天下的沈公子联系在一起。
凤九夜坐在车夫的位置,一直就没说话,手却不动声色暗暗握紧马鞭。
沈千凌虽说动弹不得,耳朵却还能勉强听到动静,自是无限期望秦少宇能突然出现。
“行了行了,出去吧。”官兵放下车帘,“放行!”
凤九夜松了口气,驾驶马车出了城。
沈千凌心底绝望,轻轻闭上眼睛。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微微有些凉意。
马车沿着城外小路继续前行,月色清冷,照得路边枯树有些狰狞。
“再往前走几里地,属下早已派人备好快马与银两。”孙大道,“也已经通知了左光明使前来接应。”
“做的不错。”凤九夜点头,“到时候你也不必回琼花城了,直接跟着我去总坛吧。”
“是!”孙大大喜过望,还未来得及多说话,驾车的马却突然嘶鸣出声,猛然顿住了脚步。
沈千凌脑袋重重磕在车壁上,更晕了。
“怎么回事?”孙大皱眉。
“无妨,前面有条蛇。”凤九夜淡淡道。
孙大仔细一看,果然就见在前头一根树干上,正垂着一条三四米的大蛇,正在嘶嘶吐信子。
凤九夜抬手扬起一枚飞镖,将那条赤红色的鸡冠蛇打落枝头。
“地上还有!”孙大指着前头。
凤九夜皱眉,果然就见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起码有几十条蛇盘踞游曳,看上去教人有些后背发凉。
“大概是遇到蛇群迁移,这一带潮湿阴凉,经常会有这种事情。”孙大道,“前头说不定还有更多,我们要不要换一条路?”
“赶走便是。”凤九夜松开缰绳,纵身跳下马车。
霎时之间,几十个迷烟弹被投向马车,爆炸接二连三,四周顿时陷入一片茫茫白雾。
“有埋伏!”孙大惊呼出声。
秦少宇飞身从树梢掠下,手中长剑寒光刺目,速度快如闪电!
凤九夜闪身躲过,想要冲去马车抢人,花棠却已经先他一步跳上马背,单手扬鞭向岔路冲去。
孙大原本想追,耳边却突然传来破风声,还没等反应过来,耳朵便被削掉一半。
赵五单手执刀,稳稳落在地上。
远处杀声震天,火光将山路照得亮如白昼,显然是官府的人。再拖下去也无益于自己,凤九夜向后飞掠几步,“再与我纠缠下去,小心你那未过门的夫人毒发身亡。”
秦少宇冷笑,“东西还没拿到,你会舍得喂他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