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楼逍单手撑在床上,“还以为做梦?”
“不是。”李谨言皱了一下眉毛,舔舔嘴唇,下一刻,唇便被堵住,丝丝的疼,却愈发的热。
良久,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唇才被放开,背已经抵上床铺,楼少帅的军装领扣亦被扯开,额发有些凌乱,眼眸益发的黑,只是看着,就让人心乱。
墙上的自鸣钟突然响起,李谨言一惊,连忙推开楼逍,“几点了?”
见才下午两点,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没睡过头。
“少帅,我三点要去接睿儿。”
楼少帅不说话。
李谨言下床整理衣服,长衫下摆有些皱,干脆换了一件,“少帅一起去?”
楼少帅还是不说话。
“说起来,少帅,你不是在西伯利亚吗?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李谨言“自言自语”好一会,始终没得到回应,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回头,“少帅?”
不知何时,楼少帅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臂搂在他的腰间,“九月底,我去欧洲。”
“欧洲?”李谨言的手一顿,“决定出兵了?”
“恩。”
“一定要去?”
“担心?”
“对。”李谨言拉开楼少帅的胳膊,转过身,“我担心你。”
静静的看着李谨言,楼少帅突然笑了,李谨言的心,因为这个笑容漏跳了一拍。
TXXD,没事笑这么迷人干嘛?!
“谨言,”温热的气息拂过李谨言的耳际,“清行。”
李谨言只感到一股热气从头顶往外冒,连忙捂住耳朵,这是犯规!
“清行?”
“别叫了!”李谨言抓住楼少帅的军装衣领,一呲牙,“信不信我办了你?!”
楼少帅挑起一边的眉毛,示意李谨言看看墙上的自鸣钟。
李三少磨牙,谁说楼少帅从头到脚的刻板正经,军人铁血,他和谁急!
到最后,李三少也没能把楼老虎“法办”,毕竟小豹子第一天上学堂,李谨言答应去接人,不能食言。楼少帅也跟去了,只是没下车。等楼二少站在车门前,看到车上的楼少帅时,眉头很明显的皱了一下,还是中规中矩的叫了一声“大哥”。
“恩,上车。”
车座前的司机和季副官努力克制回头的欲望,就算百爪挠心,也必须忍着!
意外的,楼家兄弟相处的很“和平”,或者说,太和平了。
楼少帅问了楼二少第一天上学堂的“感想”,楼二少的回答简单明了,每句话都能抓住重点,他甚至记住了所有同窗的名字,还对楼少帅和李谨言道,和大家都交了朋友。
只不过,和楼少帅说话时,楼二少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同单独面对李谨言时的发面团子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谨言看得稀奇,却没发言,楼少帅听着楼二少的话,偶尔点头或是提点几句,车子开到大帅府,兄弟俩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很好,继续保持。”
楼少帅“表扬”了楼二少,楼二少突然对着楼少帅笑了,“是,大哥。”
在某一瞬间,楼少帅的表情成功定格两秒。楼二少却仰头对李谨言道:“言哥,睿儿饿了,何时开饭?”
“饿了?马上!”
李谨言一把捞起楼二少,想想,又塞进楼少帅的怀里,直接将楼二少口中的“外祖父教诲”抛到脑后,反正白老还在京城,天高皇帝远。
“少帅,你抱着,我去厨房看看师傅准备了什么。”
话落,几步没影了。
楼家兄弟大眼瞪小眼。
楼二少:“大哥。”
楼少帅:“恩。”
楼二少:“……”
楼少帅迈开长腿,登上台阶。
下车的季副官脚步一顿,他是该跟进去蹭饭还是转身离开?安全起见,蹭饭一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饭后,楼少帅和楼二少在书房进行了一场兄弟式的交流,李谨言被拒绝旁听。
李三少也只是耸耸肩膀,不让听就算了,他回房去数大洋。
自从华夏对德国宣战,德国军官团回国,北六省也断绝了明面上同德国的来往。但在瑞士的尼德商行,依旧和德国军部做着大笔生意。想到欧洲战场,李谨言抿紧了嘴唇,既然华夏要出兵,楼少帅要去欧洲,该通知尼德,卖给德国的货物必须限量。
欧洲人打生打死不关他的事,牵扯到自家人,那就必须重新考量。
楼少帅去欧洲,俄国的事情怎么办?那么大一笔黄金,该交给谁来接手?还是说,真等布尔什维克把沙皇一家咔嚓掉,去截高尔察克的胡?那样一来,至少还需要两年。
正想着,房间的门被推开,楼少帅和楼二少先后走了进来。
“少帅,睿儿,谈完了?”
“恩。”
一大一小,动作一致,应声点头。
李谨言想笑,他也真的笑了。
“言哥?”
“没什么。”李谨言笑着拉过楼二少,让他在身边坐下,回身把一本画册递给他,又吩咐丫头去切个西瓜送来,八月,正当时。
丫头很快送上了果盘,退出房间,李谨言叉起两块红色瓜瓤放进碟子,推到楼二少跟前。
“少帅,你去欧洲,俄国的事情怎么办?”
“父亲会安排,钱师长和杜师长都去西伯利亚。”
“情报局要再派人吗?”
“暂时不用。”楼少帅点了点桌子,“晋军和冀军已经出兵,为防消息泄露,不要轻举妄动。”
西伯利亚太大,为了稳住之前占领的地区,继而彻底消化,必须增加驻军,加上后期移民,调进他省军队势在必行。
“那欧洲的事……”
楼少帅和李谨言谈话时,楼二少吃完了两小块瓜瓤,看完了画册,端正坐着,认真听着。等李谨言注意到,他已经听了有一会了。
“睿儿能听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