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走到他身后,才看到战字下挂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巴掌大小的木牌,每个木牌都写着名字,每个名字都是战字开头。
“湛儿,这是战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她递给他三炷香。
战湛恭谨地跪拜之后才小声道:“为什么战家的灵堂在这里?”书中不是设定所有世家重臣的灵位都放在皇室灵堂边上的忠义堂里吗?
云雾衣道:“忠义堂十年前发生过一场火灾,所有战家的令牌都烧尽了。”
“……只烧了战家的?”
云雾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忠义堂大火之前,尚是太子的云牧皇生了一场重病,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那时候朝中有声音希望你大哥继承皇位。”
擦!
怪不得皇室看战家不顺眼。
要战湛是神笔马良,一定用笔把那些发出声音的人给勾决了。
“奇怪的是,大火之后,云牧皇的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从此以后,朝里就有个流言,说云牧皇和我战家二子不能并存。”
战湛豁然开朗。怪不得皇室处心积虑要干掉战家,因为云牧皇只有一个妹妹,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按照皇室血缘排序,皇位便会落入战家之子手中,也怪不得当初皇室极力反对云雾衣和战不败的婚事,最后害的战不败战死沙场,云雾衣撞死皇宫,危及皇位本就是每个皇帝都不能治的心病。
他在木牌里搜了一圈,没发现战雷的名字,好奇道:“大哥呢?”
云雾衣手指一僵,道:“跟我来。”
战湛看她走到石阶旁,将灯笼挂起,双手用力转动一个十字转盘。石壁被转开一道缝隙,刺骨冷气从缝隙中透出来,冻得他浑身一激灵。
缝隙被转开三尺余宽,云雾衣率先走进去。
战湛此时已经看清楚这间密室中的密室的布置,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冰窖。四周用青砖砌成,窖门两尺余厚,内有内间。
云雾衣走到最里面,手在一个把手上轻轻一拉,一个石棺便自动伸了出来。
……
这机关太自动化了,设定太科幻了!
战湛见她拉开石棺棺盖,探过头去,就看到棺内被冰填着,冰里头有一张模模糊糊的面孔,看不真切,可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哥。”他轻唤。
云雾衣抬起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冰表面轻轻地摸了摸,抬头看他,“从雷儿躺进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尽办法求复活药,可是,太难了。”她眼眶微红,“就算是药皇也不一定有。”
“会有的,娘,会有的。”战湛一遍一遍地保证着。
云雾衣点点头,将石棺放回去,带着他出来冰窖,从木架上拿下茶具火炉,亲手煮红枣茶。
战湛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红通通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鼻子微微发酸。
在孤儿院呆了这么多年,他早看尽世态炎凉,人生冷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得到真正的母爱,而且是来自一本书上……
写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的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冷么?”云雾衣抓过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捂着他。
战湛感动地反握住她的手,动情道:“不冷。娘的手更冷。”
云雾衣:“……”
她想抽手,又给战湛拉住了,“儿子给你捂捂!”
云雾衣起先是感动地点头,到后来……
“再不放手,茶水就烧干了。”
“……”
喝了红枣茶,两人身体暖过来,才有心情打开话匣子。
云雾衣道:“你今天去拍卖场的事,娘都知道了。”
战湛微愕,“知道多少?”
云雾衣也不绕圈子,拍拍他的手背道:“春意都跟娘说了。娘相信你这次不是胡闹。”
战湛想起自己挽救战家的第一动机是保障自己的荣华富贵,不禁有些脸红。
“寻找复活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凡事尽力而为。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战家的儿子,是我云雾衣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你爹永远在你身后。”
“呜!”
太感人了,太幸福了。
战湛蹲在地上嚎啕。
云雾衣:“……”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云雾衣:“……”
战湛泪眼蒙蒙地看着她,“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想唱这首歌,现在,终于能唱了。”以前不想唱是因为越唱越心酸,现在唱起来却感到淡淡的幸福。
“为什么小时候不能唱?”
“呜……那时候脸皮还没长好,太薄。”
“……”
战湛吸着鼻子坐回椅子上,“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复活药的!”
云雾衣笑着拍拍他的手背。
“对了,娘,金先生给我的玄灵丹是从哪里来的?”
云雾衣道:“自从你哥哥出事之后,娘便派人四处寻找灵药药王和药方,玄灵丹是从一位药君手中以五十万两换来的。”
五十万两。
战湛吐了吐舌头。
云雾衣道:“春意说你已经买到了人皮面具,作为交换条件,娘会向相熟的药王和药君举荐你们。不过能不能拜入门下还要看你们的造化。”
战湛满心欢喜地点头。
“为了让你多几分把握,娘已经请了药师帮你补习。”
补习?!
被试卷压迫多年的战湛下意识地绿了脸。
云雾衣笑道:“学不学倒是其次。他是一位乙级药王的得意弟子,你趁这几天与他打好关系,岂不是多一分把握?”
战湛恍然,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我一定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他年龄与你相若,应当很谈得来。”
“他叫什么名字?”
“骆英。”